言霽打量完蘇尚書,又看向其他人:“兩年不見,各位都啞巴了?”
陳太傅從眾人間出來,他本就一心維護皇帝,此時輕易就將同僚們出賣了:“各大臣只要涉及軍務六部以及各地的政務,都不敢處理,想等到攝政王告假回來商議,但王府的人沒收,說他們王爺正在告假期間,有什么等之后再說,于是他們就又將折子拿去了御書房。”
在皇帝失蹤那段時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情誼,霎時耗光,肖相氣得面紅耳赤,指著陳太傅好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看他的表情,大概是想罵人,但又因不得在皇帝面前出言污穢,是以才憋了個半死的樣子,也沒找到其他詞代替宣泄此時的心情。
言霽氣笑了:“凡事涉及軍務六部以及各地的政務?那你們批什么,批哪家的少爺又逛了花窯,還是處理哪兩位大臣鬧了矛盾打了起來?”
“朝廷給你們月餉,就是讓你們來吃干飯的!”
最后四個字,言霽猛地將茶盞摔了出去,沒人敢躲,濺起的碎片割傷近處官員的臉,濺下血珠也沒人敢擦。
所有人都意識到,及冠后的小皇帝,再不似以前那般能輕易拿捏。
他們做的這些小把戲,被輕易看穿。
中書令依然笑瞇瞇的,哪怕跪在地上,也依然一股風度翩翩的模樣,在這時充當和事佬道:“哎呀,陛下別氣,氣壞身體就不好啦。”
言霽發(fā)泄一通后,此時太陽xue已在盈盈脹痛,他抬手揉了揉額角,聲音啞了下來:“朕命令你們今日之內將御書房給朕騰出來,要是朕再看到一封不該遞到朕面前的折子,不讓朕好受,朕自也不讓讓爾等松快!”
肖丞相撐起伏在地上身子,手臂哆嗦,哀聲求情:“一日的時間太短了,還請陛下多寬限幾日。”
言霽冷幽幽看他:“你們在場三十七人,一日已綽綽有余?!?/p>
肖相咬了咬牙,目光閃躲:“三省還有不少奏折需在今日處理了,且都是還沒分類的,不清楚里面十分又緊要的需要處理,耽誤不得?!?/p>
這下,言霽沒再說什么,他擰眉思考了下,如果真是如此,確實得將期限寬松些。
正在言霽打算改口時,門口響起少年清朗謙遜的聲音:“肖相約莫記錯了,三省沒剩下多少折子,今日剛好陛下也在,不若就這會兒處理了吧?”
“抬進來?!?/p>
緊接著幾個內侍將約莫兩臂長的紅漆箱子抬了進來,陸陸續(xù)續(xù)一共抬了三個,后面才沒再有人進來。
言霽疑惑地看向薛遲桉。
薛遲桉正巧轉身撞見了言霽的視線,他抿嘴笑了下,笑容明凈粲然,但面對其他人時,臉上的笑便斂了些,透著股疏離。
內侍們得了皇帝吩咐,將箱子打開,看到里面的奏折,言霽瞇了瞇眼。
“這就是肖相所說了,不少奏折?”
肖相已經顧不得罵人了,他唯一的想法是,今日出門定是沒看黃歷,撞在了陛下氣頭上。
也只有他們這些看著陛下長大的老臣,能看得出陛下是在借題發(fā)揮。
“是臣記錯了?!毙は嗤瑯右查_始欲哭無淚,“最近大約年紀上來,記憶不大好,把昨日的記成了今日?!?/p>
言霽頷首:“朕倒是沒成想,時隔兩年,諸位大人已力不從心,看來朝中是時候也該換波新鮮血液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