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身前不到一步遠,濃郁得如通化不開的墨汁般的黑霧憑空涌現(xiàn),劇烈地翻滾、收縮!霧氣中傳來令人牙酸的“咔嚓咔嚓”聲,仿佛有無數(shù)枯骨在相互摩擦、碰撞、重組!
下一秒,黑霧倏然散去。
一個玩意兒,杵在了仇哲面前。
大約只到他半腰高,通l慘白,骨架纖細得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散架。
空洞洞的眼眶里,兩簇微弱得如通風(fēng)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的幽藍色火苗,有氣無力地跳動著。
最離譜的是,這瘦骨嶙峋、一副嚴(yán)重營養(yǎng)不良模樣的小東西,右手居然拖著一柄比它自已整個骨架還要高出大半截的長柄鐮刀!
鐮刃彎如殘月,通l由某種慘白的骨質(zhì)構(gòu)成,邊緣流轉(zhuǎn)著令人心悸的寒光!巨大的鐮刀與它那副弱不禁風(fēng)的骨架形成了慘烈到近乎荒誕的對比。
“臥……槽……”仇哲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往后猛蹭,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坑壁上,震得他眼前發(fā)黑,差點背過氣去。
他看著那小骷髏,小骷髏眼眶里那兩簇藍火也極其緩慢、極其不情愿地微微轉(zhuǎn)向他。
一股極其微弱、但無比清晰的意念鏈接在仇哲腦中建立——茫然,空洞,還帶著一股濃得化不開的…不情愿?
坑沿上,刀疤劉和他手下嘍啰臉上的獰笑瞬間凍結(jié),他指著坑底,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本能的恐懼而變得尖利扭曲:
“操他娘的!老子就知道!你爹就不是好種!生出來的小雜種也是個妖邪!”
他猛地拔出腰間的豁口鬼頭刀,刀尖直指坑底,歇斯底里地咆哮,“剁了他!連這鬼東西一起!剁碎了喂狗??!”
仇哲看著不動的骷髏人,頭皮都要炸開了!我管你是不是邪祟!先救我啊……
“動手!砍死他們!”刀疤劉的吼聲如通喪鐘在坑口炸響,嘍啰們壯膽似的怪叫著,嗆啷啷的兵刃出鞘聲刺破死寂!
仇哲見狀,亡魂皆冒,腦子里那根弦徹底崩斷!所有的恐懼都化作了對著那尊“大爺”骷髏的無聲咆哮和哀求:
“哥!親哥!祖宗!別杵著當(dāng)行為藝術(shù)了行不行?!動?。】乘麄儼。?!我拿命氪金召喚你,你就給我這‘待機’服務(wù)態(tài)度?!動起來啊!求你了??!”
他意念里的嘶吼幾乎帶著泣血的哭腔,瘋狂地傳遞著“殺光上面那些人”的指令。
那骷髏架子眼眶里的幽藍火苗,極其輕微、極其不情愿地…跳動了一下。
一股清晰無比的意念反饋回來——極其煩躁!極其不情愿!還帶著點…被打擾了的滔天怨念!
那纖細得仿佛一碰就碎的腿骨,以一種極其慵懶的姿態(tài),極其隨意地在坑底松軟的泥土上…輕輕一蹬。
砰!
一聲沉悶得如通小型爆裂的悶響!泥土炸開一個臉盆大的坑!
下一瞬!
那瘦小的白骨身影,拖曳著那柄巨大到荒誕的慘白骨鐮,像一顆被無形巨力彈射出的慘白流星,以一種完全顛覆物理法則、快到視線根本無法捕捉軌跡的恐怖速度,直沖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