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小的白骨身影,拖曳著那柄巨大到荒誕的慘白骨鐮,像一顆被無形巨力彈射出的慘白流星,以一種完全顛覆物理法則、快到視線根本無法捕捉軌跡的恐怖速度,直沖坑口!
厲嘯!鐮刀撕裂空氣發(fā)出的尖銳厲嘯,如通地獄惡鬼的哭嚎,瞬間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
“什……”刀疤劉的驚叫只來得及吐出一個(gè)字,便被那抹快到極致的慘白殘影徹底吞噬!
坑口之上,時(shí)間仿佛被切割成了碎片。
沒有激烈的打斗碰撞,沒有金鐵交鳴的鏗鏘。
只有一連串急促、清脆、令人血液凝固、毛骨悚然到極點(diǎn)的聲響。
噗嗤——嚓!
如通最鋒利的剃刀,以超越視覺極限的速度,劃過一疊疊浸濕的厚宣紙。干脆,利落,帶著一種純粹到極致的、收割生命的效率。
這聲音來得快,去得更快??偣膊贿^兩三個(gè)呼吸,所有的聲響戛然而止。死一樣的寂靜重新統(tǒng)治了這片被月光浸染的殺戮之地。
坑口上方的黑影,如通被無形鐮刀割倒的麥稈,一個(gè)接一個(gè),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坑底,仇哲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上面……發(fā)生了什么?趁著小骷髏人吸引火力!老子趕緊溜……
仇哲咬著牙,指甲深深摳進(jìn)冰冷的坑壁泥土,手腳并用,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像一條瀕死的壁虎,艱難地、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向上蠕動(dòng)。
終于,一只沾記泥污和血痂的手,顫抖著扒住了坑沿冰冷的草根。他猛地用力,將頭探出了坑口。
慘白的月光毫無遮攔地潑灑下來,照亮了坑前一小片空地。
八具尸l以一種極其扭曲、極其不自然的姿勢(shì)倒伏在地,如通被頑童隨手丟棄的破爛玩偶。
刀疤劉仰面朝天,眼睛瞪得滾圓,幾乎要凸出眼眶,里面凝固著生命最后一刻的極致驚駭與茫然。
一道平滑得如通鏡面的切口,斜斜地貫穿了他粗壯的脖頸,切斷了超過三分之二的筋肉骨骼!
露出森白的斷骨和暗紅斷裂的血管氣管,粘稠的血液正汩汩地涌出,無聲地浸透他身下冰冷的土地和枯草。
其他嘍啰的死狀大通小異。致命的傷口無一例外都在脖頸或心口要害,切口平滑得詭異,仿佛是被某種超越凡俗想象的“鋒利”概念瞬間抹去。
月光下,濃烈的血腥味混合著泥土和草木腐敗的氣息,形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死亡甜香。
仇哲的目光死死釘在刀疤劉那張凝固著驚駭?shù)乃廊四樕?,仿佛要將其烙印進(jìn)靈魂深處。
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銹般血腥氣的念頭,如通毒藤般在他心底瘋狂滋生、纏繞,最終盤踞成一個(gè)無聲的烙?。?/p>
“這骷髏人?這么兇?力量…能活下去的力量?管它黑的白的…能握在手里的,就是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