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跟在小廝后面去往宅子的會客廳。
說是會客廳,其實就是家里的客廳,并不是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的。
郭鑫聽說林臻到訪,連忙走出來。
他穿著半舊的青布長衫,袖口還沾著墨漬,見林臻坐在椅子上,慌忙撩起衣擺跪地叩首,聲音因激動而發(fā)顫:“下官郭鑫,參見世子!不知世子大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罪該萬死!”
林臻連忙伸手?jǐn)v扶,卻見郭鑫渾身緊繃,額頭已磕出紅印。
“郭大人不必多禮,我今日是私訪,并非官面?!?/p>
他打量著眼前的小院,青石板路打掃得一塵不染,墻角的薔薇開得正盛,倒比王府的精致更添幾分煙火氣。
郭鑫起身時仍佝僂著腰,搓著手不知如何是好:“世子抬愛,寒舍簡陋,怕是污了世子的眼”
他話音未落,忽聽屋內(nèi)傳來茶碗碰撞聲,一個中年婦人從里間跑出,見了林臻先是一愣,隨即慌忙福身:“妾身給世子請安!”
“郭夫人客氣了。”
林臻環(huán)顧四周,見正廳陳設(shè)簡單,一張八仙桌配著四把竹椅,墻上掛著幅水墨山水,倒符合郭鑫淡泊名利的風(fēng)評。
郭鑫早已慌了手腳,搓著手對婦人道:“快!快把東廂房的貴客茶點拿來!再去殺只雞,給世子燉鍋湯!”
“不必麻煩?!绷终榘醋∷氖郑拔医袢諄?,是件大事想和郭大人商量?!?/p>
“世子不必稱呼下官大人,這讓下官受寵若驚,您還是稱呼下官小郭吧。”
“額”小郭
不太合適。
林臻說:“那我就叫你老郭,這樣說話也方便些?!?/p>
“謝世子!”
他話音剛落,里間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只見一位少女抱著棋盤走出,素色襦裙上繡著幾枝墨蘭,烏發(fā)用簡單的玉簪綰起,正是郭然。
她見了林臻,先是微微一驚,隨即斂衽行禮,聲音清越如泉:“小女子郭然,見過世子?!?/p>
林臻目光掃過她鬢邊的玉簪,又落在她腕間的紅繩上。
說實話,這姑娘生得恬靜,讓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郭然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耳尖微微泛紅,低頭時露出纖細(xì)的脖頸,如雨后新竹般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