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0頁）

只是接過杯子，走進廚房清洗。

水流聲嘩啦啦落下，蓋住了她哽咽的嗓音。

“她才不懂我……她哪有你懂我?！?/p>

我停頓了兩秒，手指摸著杯口的邊緣，沒有作聲。

她又說：“媽，我可以回來嗎？”

我關掉水龍頭，轉身看著她。

“你說什么？”

她像是鼓足了勇氣，終于抬起眼：

“我想回家?！?/p>

我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

“你走的時候，是你自己簽字確認愿意跟你父親生活的。”

“現(xiàn)在回來，又是因為誰惹你不高興了嗎？”

她臉色一下子白了，“不是這樣的……”

我搖頭，聲音平靜：“你不是說，想做回你自己嗎？”

“那你就先學會，為你自己負責?！?/p>

她眼眶一下紅了。

“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我輕輕地笑了。

“不是我不要你?！?/p>

我頓了頓，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

“我只是，學會了尊重你的選擇。”

8

她情緒崩了。

是在一場月考之后。

成績出來那天，她在走廊里把卷子撕了，還跟老師發(fā)生了沖突。

那天傍晚，我剛講完一節(jié)直播課，收到班主任發(fā)來的消息。

【夏沅媽媽，夏沅這次成績退步嚴重，已經(jīng)從年級前五掉到了五百五十名。】

【她現(xiàn)在情緒非常不穩(wěn)定，有抑郁傾向，希望你們做家長的多關注一下孩子的心理健康?！?/p>

我看著手機屏幕，久久沒有動。

晚上快十點，門鈴響了。

我打開門，她站在門口，穿著校服，頭發(fā)亂了，臉頰通紅，像是剛哭過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