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昏暗,唐棠縮在沙發(fā)內(nèi),迷迷糊糊睡得正熟,可能是體力消耗的太多了,睡熟后夢里沒有周公,反而全是各種長了腿的美食在跑來跑去,他追啊追,就是追不上,最后又累又餓,直接氣醒了。
朦朧的暖光安靜的照亮四周,唐棠氣憤的睜開眼睛,迷糊勁過去,視線逐漸清明,能觸及的地方一個人都沒有,安靜……到處都太過安靜了,未免讓人覺得心里都空了一塊。
受到角色共情的影響,唐棠有些迷茫,他呆呆的縮在沙發(fā),胃在不停的叫囂著饑餓,可他又實在不想動,往壽司卷里拱了拱,繼續(xù)神游天際。
游著游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兒涌入鼻腔,似乎有些聲響從廚房傳來,唐棠微微回神,原本失落的心情突然閃過一絲欣喜。
嚴(yán)冬的雪化了,春日的陽光懶懶散散的曬在孤獨的旅人身上。
他從壽司卷內(nèi)掙扎出去,胡亂套好旁邊的衣物,光著腳,迫不及待的往廚房走,像是走向綠洲,又像是奔向春日。
唐棠十幾歲便獨自去往異國他鄉(xiāng)留學(xué),語言不通,環(huán)境不同,沒人知道獨自一人從噩夢中醒來,面對滿屋的寂靜,會有多么惶惶無措,但這樣的孤獨和不安,幾乎陪伴了他整個青春。
但現(xiàn)在,他從噩夢中醒來,突然聞到廚房飄散的香味,里面很低很低的說話聲,和輕輕的切菜聲,昭告有人正在給他準(zhǔn)備晚餐。
唐棠走到廚房,心跳的如同打鼓,眼眶都有些微微發(fā)熱了,推開一點廚房的門,里面亮堂的白色燈光溢出,他從縫隙中望過去。
霍家寬敞的廚房內(nèi),三個身穿家居服,和拖鞋的男人站在燃?xì)庠钋?,一口鍋咕咚咕咚的冒著泡,從里面溢出很香很香的味道?/p>
唐棠眨了眨眼,這才看清中間切菜的人是沈瀾風(fēng)本人,頓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沈公子平日花蝴蝶似的風(fēng)流浪蕩,給人的感覺也不像是會用鍋鏟的家庭婦男。
他們正在低聲說著話,唐棠把耳朵湊近,仔細(xì)地聽著。
沈瀾風(fēng)垂著眼,將這顆窩筍和胡蘿卜處理好,低聲講解:“記著,窩筍和胡蘿卜要過熱水焯一下?!彼贿呎f,一邊將切好的菜倒入鍋中。
左面的霍霆沉看的很認(rèn)真,嚴(yán)肅的問:“焯多久?”
沈瀾風(fēng):“三分鐘?!?/p>
他又把處理好的蝦仁放在碗中腌制,說道:“放適量的鹽,雞精,白糖還有……”
右面的林清霽打斷他:“適量是多少克?”
沈瀾風(fēng)“……”
他張了張嘴,絞盡腦汁的想,也沒想出來這到底是多少克。
林清霽不慌,他合上筆記本,從旁邊拿出來一個通常是用來測量珠寶的,輕巧小型的克度稱,放在沈瀾風(fēng)眼前,示意他量一量。
沈大公子無語,他把要腌制的調(diào)料一一測量過,然后放進(jìn)去腌制,燒開熱油,放進(jìn)蝦仁看看顏色差不多了又說:“行了,煎的兩面金黃,差不多了就……”
霍霆沉和林清霽齊齊看向他,沈瀾風(fēng)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先是一懵,隨后察覺到了什么,隱隱崩潰的壓低聲音:“?。∧銈兪遣皇怯忠獑栁也畈欢嗔耸嵌嗑茫?!”
“別學(xué)了,真的!”沈瀾風(fēng)暴走:“做個飯趕上物理實驗了!你們乖乖請廚師吧好嗎?別為難自己,也別為難廚房了?。 ?/p>
突然接受沈老師暴躁低吼的霍霆沉和林清霽很是無辜。
唐棠肩膀抖動,躲在門后笑的肚子都痛了,他忍著笑聲,剛想要回客廳去痛痛快快打滾笑,可沒想到腿突然一軟,直挺挺的撲了進(jìn)去。
“啊”他驚呼一聲,都準(zhǔn)備摔個五體投地了,可卻撲通砸進(jìn)一個人懷里,被砸到的人悶聲一聲,卻依舊牢牢護(hù)著他沒松手。
唐棠下意識抓住他的衣服,抬頭一看,能文不能武的林清霽被砸的都微微蹙眉了,還在低頭擔(dān)心的檢查他有沒有磕到碰到。
確定沒有任何磕碰,林清霽才松了口氣,無奈的點了點他的額頭:“你啊……下次小心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