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王大媽拎著水壺從樓下上來,就聽到這么一番話,她頓時“砰”地把水壺一撂,擼胳膊挽袖的就沖過去,掐著腰吵了起來。
“你放屁!我家老王的手術就是唐醫(yī)生做的,你別在哪以為誰都是你家那個吃喝嫖賭,扶不上墻的爛泥,人家唐醫(yī)生厲害著呢,再瞎咧咧,信不信老娘撕爛你的嘴!”
那個尖酸刻薄的大媽背著嘹亮的聲音嚇得一哆嗦,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回頭就跟她吵了起來。
但王大媽以一敵五,強壯的身板兒往那一站!掐著腰就是一頓痛罵,幾個認識的大媽從激情對罵,再到氣的漲紅了臉,最后實在罵不過,都漸漸不敢吱聲了。
尖酸刻薄的大媽氣的喘不上來氣,她明顯也認識王大媽,知道自己罵不過,便欺軟怕硬,灰溜溜的擠出人群。
躲在后面的安嘉錦抿了抿唇,心里暗罵她們是廢物。正好這時候,人群邊緣突然鉆過來一個中年男人,安嘉錦不經意看到后便眼睛一亮。
——
李勇軍是之前七床李大爺的兒子,當初唐棠替李大爺交治病費,只交了一半兒便不再交了以后,他們一家都恨上了唐醫(yī)生,覺得這個醫(yī)生特別虛偽,既然都交了錢,為什么不幫他們把錢交完,送佛送到西?
后來,安嘉錦擅自更改醫(yī)囑上的藥物劑量,導致李大爺最后癱瘓在床,他們家氣的不行,還準備找記者曝光安嘉錦,狠狠訛上一筆錢。但誰想到安嘉錦家竟然是混黑道的,李家人被安父派人收拾了一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也就不敢在找安嘉錦麻煩。
李父癱瘓后家里花錢如流水,李勇軍連喝酒的錢都沒有,心癢癢的跑去賭博,又欠了一大筆債。后來是債主派人上門剁他手的時候,安嘉錦找上了他,天無絕人之路的給了他一次豐厚的報酬,讓他裝作醫(yī)鬧,殺了唐醫(yī)生。
安嘉錦說,會讓人趁混亂將他帶走,李勇軍捧著一大箱鈔票,想起安嘉錦家的黑道勢力,咬了咬牙,決定干了!
唐棠背對著人,拿起王大媽的水壺,好聲好氣的說著什么,也就在這時——
胡子拉碴,滿身酒氣的中年男人盯著人群中的醫(yī)生,握緊衣服里的刀,他越過人群,扒出刀大吼一聲:“黑心黑肺的醫(yī)生,去死吧!”冷森森的水果刀揮下去。
唐棠心頭一跳,他沒來得及轉身,抬頭便看到前面三個男人面露恐慌,奮不顧身的飛奔過來,緊接著,他被人猛的一撲,一個溫暖的懷抱著他轉了過去。
刀刃刺進血肉的聲音混合著男人的悶哼,在耳邊乍然響起,他脊背瞬間僵硬,耳朵忽地落下溫潤的吻,男人很輕的低喃。
“哥,別怕……”
“啊!血……殺人了……”
人群尖叫出聲,聲音嘈雜的厲害,唐棠腦袋嗡嗡作響,好像聽不清外界的聲音,只劃過“殺人了”三個字,他渾身發(fā)軟。
熱水壺砰的掉在地上,內膽全部破碎,水涓涓流出,弄濕了地面,一滴鮮紅的血滴落進去,瞬間暈開……
唐棠淡漠的表情變了,他強行抬頭,對上了庾子煦有些蒼白的臉,血液從后心滴落,男人低低的叫他:“哥……我錯了,你…你別怕……也別看……”他聲音微弱,輕飄飄的往前一栽,沉重地壓在醫(yī)生身上,血液弄臟了雪白修長的手,洇濕袖口處白大褂的布料。
唐棠瞳孔猛縮,他強撐著輔助這個比他高大的男人,音線發(fā)顫:“快……快推病床,準備急救!”
幾個嚇傻了的護士臉色發(fā)白,趕緊去保衛(wèi)科叫人,剩下的去推病床。文森疾步上前,配合唐棠扶住快要掉下去的庾子煦,讓他的重量往自己這面靠。而楚妄追了出去,在偏僻的地方用槍打穿了李勇軍的兩條腿,中年男人殺豬般的哀嚎澈響整個胡同,不過這里只有一位魔鬼,沒有人會去同情他。
“接著跑啊……”
楚妄紅毒蛇一般眼眸微彎,卻不見一絲笑意,他們才從醫(yī)生辦公室出來。就見這個中年男人神色不對的往人群中擠,懷里像藏了東西一樣,他們心里咯噔一聲,猛的向醫(yī)生沖過去。
如果最后不是庾子煦快了一步,那這把刀會捅進唐棠的身上,這么想著,楚妄神色陰冷的可怕,他抬手,黑洞洞的傷口透著殺氣,“砰砰”兩槍打在中年男人兩腿的血窟窿,那兩個傷口瞬間飚出血花。
“啊——”
李勇軍慘叫,渾身顫抖的打滾,他瞳孔疼的渙散,迷糊的看著惡魔越離越近,最后蹲下來,用黑洞洞的槍口抵著他的脖子,幽幽地問:“說,誰讓你對唐醫(yī)生下手的?!?/p>
李勇軍嘴唇哆嗦,害怕的尿了出來。
消防通道,安嘉錦慌慌不安的掏出手機,他似乎想給安父打電話,但猶豫了一下,又把手機放回去了,并且不停的安慰自己李勇軍應該沒被抓到,這這么混亂,他肯定早就跑了,不會有人知道是他做的。
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