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別擔心。您若是骨頭酸了想活動拳腳,讓樂希陪您?!?/p>
“……”蘇老爺子聞言細瞧著敖昱,敖昱也讓他瞧。他是真的十分輕松愜意,沒有絲毫的畏懼。
蘇老爺子沉思片刻,笑了:“行,圣子,和老叫花子出去比試比試吧?!?/p>
敖昱有分寸,蘇老爺子不怕自己這條老命被丟掉,但他不能影響人家的計劃。
江湖聯(lián)軍這一路,一直到磐安郡,不能說順暢,但也絕對不能說不順暢。
這隊伍行到半路時,已經(jīng)集結了近萬的人手,黑白兩道都有,畢竟都是集結在討伐魔教的大旗下面,大家目的一致。
這樣的一支隊伍,別說尋常百姓,即便朝廷的軍隊都不敢輕易招惹。隊伍里的年輕人倒是集結起來,沿途挑了好幾家的場子(背靠清源宗的)。
魔教的勢力望風而逃,但英勇的俠客們,依舊絞殺了許多“魔教信徒”了,戰(zhàn)績頗佳。
(關注著事態(tài)發(fā)展的蘋果醋:d!江湖版獵巫!)目前白馬鏢局實際駐扎地點只有六個班郡,其余各郡看見他們,那都是他們接了跨郡的大買賣。且所有這些俠客們路過的區(qū)域,白馬教的相關人員全部撤離,曾透露過自己信徒身份,或者與教中過從甚密的也都給勸走了。畢竟這些俠客只是過境,他們暫避花不了太多時間。
除了滅門的大事,其他的小事更是不計其數(shù)。畢竟,“吃個西瓜還要給錢嗎?”
“主持……凌陽郡薛家的幾個門人讓人給圍起來打死了。薛家以及與薛家相熟的幾人,都說要我們主持公道?!?/p>
“他們干了什么事?”普濟大師沒睜眼。
來通報的和尚答:“調(diào)戲民女?!北砬榈?,顯然已經(jīng)對這種情況十分熟悉。
普濟大師睜眼了,嘆了口氣。調(diào)戲民女?真調(diào)戲民女,就沒事兒了,這怕是調(diào)戲到了女俠頭上,甚至俊俏少俠也說不定。且這調(diào)戲二字自然是文雅的說法,其實范圍極廣,涵蓋了言語上的輕佻,到極度惡劣的強迫。
這些俠客們在家鄉(xiāng),都是寫作白道,實為土皇帝的。先是從各自的家中趕到神光郡,又從神光郡一路西來。當初感悟寺中誓師,眾人高喊口號的熱情,已經(jīng)在漫漫長路上消耗殆盡。
其中還有不少人是從搶黃金的路上,改到搶,不,殺夭族的。那種對于財富,以及獲得財富后“美好生活”的想象,一直在他們的腦袋里翻騰鼓噪,這種人很難安生下來。可偏偏“護衛(wèi)江湖安寧,為蒼生赴死”等等之類的話,在他們嘴巴里叫得更大聲,也更好聽。
普濟主持也和正經(jīng)的大俠們商量過,請他們約束門人,有些人應下了。有些人卻覺得普濟主持是指桑罵槐不給他們面子,轉身就走的還算好的,有些門派回去反而鬧騰得更厲害了。更有些門派,覺得別人鬧(搶劫sharen),他們不鬧,這不虧了嗎?還有本來老實本分的,被帶著見了世面,也跟著鬧的。
他們能怎么辦?這又不是軍隊……不過是零散建立起來的組織。別看錯的是這些“大俠”,但普濟真敢宰一個,整個隊伍都要跟著爆。
——普濟此時有些后悔,十幾年前,夭族之亂的時候,江湖人雖也有私心,但還不至于到了如此沒臉沒皮的地步?,F(xiàn)在污糟成了這個樣子,因為許多大家族都折在了過去的那段時間里,各郡少有能一家獨大的,都是三四家逐鹿的狀態(tài),每家都缺少底氣和威望。且這些家族門派根基還不穩(wěn)呢,更沒到“要臉要名聲”的地步。
在他們自己的地方,或許和其他人互相對峙,或顧忌些本地親戚,作亂時有所顧忌。這到了外頭,還有感悟寺在前頭頂著,能有什么顧忌的?
當年的大家族和大門派是鎮(zhèn)山的老虎,這些有許多連犬、狐都不是,不過碩鼠賴猴之流,且是誰都不服誰的碩鼠。
若當年感悟寺未曾因為朝廷的出手而選擇靜默,保下那些老虎,是否今日也有所不同?
夭族……難道當年就想到了現(xiàn)在?普濟搖了搖頭,這是自己嚇自己了,什么樣的怪物能一眼看到十幾年后的局勢?
武林盟是朝廷的狗,謝勠力心性有缺,無需多管。朝廷和清源宗坐山觀虎斗,對感悟寺是有利的,但是,他們是否有一天,也會后悔呢?
普濟確實曾有過一時的退縮之意,可目前的局勢……不能退。退了感悟寺多年的名聲便毀于一旦了。至于僧眾們?nèi)氯碌摹罢l敢與佛作對?”他雖知道是無稽之談,確實作為主持也不敢指責的。
感悟寺又不是佛祖真身所在的西方大雷音寺,哪里就能和佛祖相提并論了?
所以,只能戰(zhàn)。且必須勝,不可?。?/p>
因在前半截的路上鬧騰得太兇,以至于半道上的城鎮(zhèn)看見他們來了,就早早四門緊閉了。只當?shù)氐慕兰页鰜懋斨腥?,為中人在城外安排營地,幫他們接洽補給。
當時有不少人鬧騰,但人家任他們罵,就是不開門。然后這些人,也沒有一個敢沖擊城門了,只是到了大和尚們的面前鬧騰。說什么“不給面子”“勾結夭族”“必定是魔教之人”云云。
大和尚們自然不理他們,結果又有些人滾蛋了。后邊因為不進城,幺蛾子便少了許多,行進速度都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