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他們要面對的,根本不是一場簡單的復仇。
而是一場戰(zhàn)爭。
對手,是喂不飽的豺狼,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
姜可欣看著許映月,眼神里除了心疼,更多了幾分敬佩。
這么重的擔子,這么深的仇恨,她一個人,是怎么扛過來的?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霍云霆終于開口了。
“二叔叫許衛(wèi)國,住在法租界的霞飛路。”
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不帶任何情緒,卻讓許映月猛地抬起頭。
霍云霆迎上她的視線,繼續(xù)說下去。
“三姑許美玲,布行開在南京路上,叫‘錦繡閣’,堂哥許耀華,現(xiàn)在是和平飯店的常客,靠倒賣你父親的藏品發(fā)了家?!?/p>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準確無誤。
許映月愣住了,她從未跟他說過這些親戚的名字和細節(jié)。
霍云霆握緊她的手,沉聲解釋:“在你來東北之前,我就托人查過?!?/p>
他不想讓她一個人背負所有,所以在她決定回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開始為她鋪路。
包廂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秦放和老姜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震驚。
他們這位團長,心思藏得也太深了。
嘴上什么都不說,暗地里卻把所有事都辦妥了。
許映月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溫熱的大手攥住,酸澀和暖意交織在一起,沖得她眼眶發(fā)熱。
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這樣。
用最笨拙的方式,給她最周全的守護。
“滬市的水深,魚也多。”霍云霆看著她,一字一句,“不管有多少條,我們一條一條地釣。不管網有多大,我們一寸一寸地撕。”
“這一次,我陪著你?!?/p>
嗚——
火車拉響了長長的汽笛,車速緩緩慢了下來。
窗外,滬市璀璨的燈火,如同一張巨大的蛛網,在夜色中鋪展開來。
許映月轉過頭,看向那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光景。
孟忻州,唐婉晴,還有我那些親愛的家人們。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