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追鶴捻著頭發(fā),若有所思地抿下一口酒。
呆會留下芍兒盤問一番,看她知不知道這個謝姑娘的出身來歷。
芍兒那么傻,可別被別人用美色給騙了吧。
疑心既起,便愈發(fā)壯大,不能消去,段追鶴盯著謝摯目不轉(zhuǎn)睛地瞧,一會兒覺得她服飾似與東夷略有不同,一會兒又覺得謝摯說話的口音也值得警惕——
太過標(biāo)準(zhǔn)的正音。
大多數(shù)東夷人,說起話來,大都會帶些本地口音的。
還有,謝摯將衣領(lǐng)壓得也很緊,好像脖頸上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一般。
“哎,謝姑娘。”
心中愈是疑竇叢生,段追鶴面上便笑意愈滿。
趁著謝摯醉酒,戒心降低,她裝若無意地笑吟吟道:“你是哪個宗門來的呀?是東夷哪里人?”
“我……”
謝摯還未答話,白芍便已接過話頭:“稟師父,謝姑娘沒有宗門,是一散修,之前一直都在四處云游,也沒有什么固定居所?!彼粗x摯喝醉,便替她說了。
“哦哦,散修啊,挺好挺好……”
試探被自己的好徒弟半路戒斷,段追鶴心里氣得磨牙,偏偏還不能表現(xiàn)出來。
不給她幫忙就算了,還幫倒忙!
默了片刻,段追鶴還不放棄,鍥而不舍地追問道:“那修行之前,總還是有祖籍的吧?嗯?謝姑娘還記得嗎?”
被段追鶴這一問,謝摯醉意已醒三分。
“不記得了。”
她看段追鶴一眼,謹(jǐn)慎地答:“我那時年歲尚小,還沒有記事?!?/p>
“嗯……那你后來是怎么當(dāng)上修士的呢?”
“也無非是被高人看中,有幸蒙師父憐憫,被她攜去授以大道,如此而已?!?/p>
“敢問尊師名諱?”
謝摯答得滴水不漏:“我?guī)煾刚f,名姓只是稱呼而已,本也不必有,我也不知師父姓名來歷,只知道她是師父,待我很好,這便夠了?!?/p>
段追鶴飲下一口酒,才笑一笑:“若果真如此,那尊師境界之高,真是非我等俗人所能及?!?/p>
“前輩說笑了?!敝x摯也跟著揚起唇角,舉杯再敬。
兩人言語交鋒好似高手過招,不見鋒芒,卻寒光閃爍。
桌上寂靜一片,已無人再動筷。
雙漣抱著碗不敢插話,鵜鶘師叔將脖子幾乎全縮到了身體里去。
白芍皺眉起身:“師父——”
“你坐下?!倍巫氟Q沉聲說:“我跟謝姑娘說話,有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