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有關(guān)系,誰都有秘密,她并不在意;
可是,她好像永遠也無法接近小摯、真正明白她似的。
她和小摯之間,總是隔著一層什么,一旦她待要觸碰,小摯便會近乎恐慌地躲藏起來。
她情愿也喜歡小摯對她發(fā)脾氣,嗔她教訓(xùn)她,白芍心里只覺得,謝摯這樣像小貓發(fā)怒似的可愛,只讓她心間發(fā)軟,卻不想見她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她心疼極了,又不知該如何為謝摯排解。
白芍心中的憂慮越積越多:
小摯過去,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
兩人心思不一,一時無話,頭頂?shù)年幵票阍诖藭r緩緩浮散而開,泄下薄霧似的輕柔月光,籠在菩薩像的面容上,仿佛也為它戴了一層朦朧面紗。
在這月光之中,她們同時聽到了一聲極輕極輕的嘆息,和著無盡的哀愁悲傷。
一滴血淚從菩薩像臉頰上淌下。
楚王
——但菩薩像怎會流淚?
即便是殘魂附身,也斷斷不能如此。
謝摯悚然一驚,拔出黑霧作刀,一面拉著白芍后退,一面防備地道:“休要作怪!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那菩薩像卻不答了,那滴血淚長長地滴下來,在它瓷白色的臉龐上留下一道血痕。
謝摯等了片刻,見它毫無反應(yīng),又試探著上前了幾步,便瞧見菩薩像臉頰上似乎剝落了一塊瓷片,露出底下一點粉粉的紅。
極鮮嫩,竟有些像被剝了皮的人的肌膚。
……那里面,是裝了個人么?
因為這個猜想,謝摯渾身都冷了冷。
她稍定定神,又離菩薩像靠近了一些,用大觀照瞳術(shù)去看,卻不見什么異常,并不是如她所想,在菩薩像里藏了一具血淋淋的死尸。
謝摯這才長松一口氣,心下笑自己多心:
想來也是,若真是如此,她在慧通寺時掃一眼,便能發(fā)覺不對勁,又怎會一直等到現(xiàn)在?
直到她聽到碎裂的脆音。
那菩薩像臉龐上、肩膀上、手臂上俱撲簌簌掉下大片瓷片,像長蛇蛻皮,動作機械緩慢,似是極為痛苦,但還是劇烈顫抖著,一點點用手指抓緊了謝摯的衣襟。
“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