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是決定漂亮地結(jié)束這場鬧劇。
于是她拎著包,扭頭就走。
望山餐廳正在休店期,樓下立著很多掛畫,都是名家手筆。一張方曉華的也沒有。莫莉喜惡分明,才沒有什么不肯演說的留戀或愛。
嘉穗笑嘆干得漂亮,然后給忙碌的單經(jīng)理推了幾個學(xué)藝術(shù)的朋友的微信,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門。
她在等車時停下,給江序臨發(fā)了條微信:[離婚吧,寶貝。]
80盛夏烈焰當頭,嘉穗居然莫名地打了個寒戰(zhàn)
嘉穗直奔葉揚家領(lǐng)狗,到地方敲門,看見一張陌生的臉,嚇了一大跳,向?qū)Ψ降狼钢竺Υ螂娫?,才知道葉揚搬了新家。
“大哥,你搬家會不會太頻繁了???”嘉穗有些無奈,葉揚快把東城的高檔小區(qū)都住遍了。嘉穗很難用單純的富人或窮人思維去理解這個名下好幾套房但一直租房搬家的人。
“放心,哪個地都沒虧待你的狗。”葉揚滿不在意,“不喜歡就換,有什么不可以?”
嘉穗今日有種沖動,好像要把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話都理解成一個隱喻或命運的暗示。仿佛這樣就可以獲得指引,做出最正確的選擇。但她克制住了,只聳聳肩,“可以。支持。我要是有錢了也這樣?!?/p>
葉揚不嫌膩地開同一個玩笑,“你現(xiàn)在離婚立馬就有錢了?!?/p>
嘉穗微笑:“好主意?!?/p>
葉揚說她笑得怪瘆人,又連忙改口:“別誤會,我沒有鼓勵你離婚的意思啊。別讓你那位制裁我?!?/p>
“制裁”,他倒很會用詞。
嘉穗又皮笑肉不笑地拎一下嘴角,牽著狗走了。
回到家,貓貓高貴冷艷地坐在鞋柜上睥睨回來的人。她依舊油光水滑的,顯然在家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因為有了江序臨買的自動貓砂盆、喂食器和飲水機。
她對嘉穗和旺財?shù)牡絹矶疾粸樗鶆樱踔裂凵襁€向嘉穗身后看,直到門被關(guān)上,她意興闌珊地抬起爪子舔了舔,“喵”一聲就跳下鞋柜躲起來了。
嘉穗低聲暗罵一句“臭貓”,給狗洗完腳后第一件事依舊是去檢查貓砂盆。她找了半天才找到集便盒的打開按鈕,在生疏的感覺中恍然想起自己好像從來沒擺弄過這玩意兒——都是江序臨弄的。
江序臨很樂意干這些事,鏟屎、遛狗、買早餐。
但很奇怪地,他喜歡納入日程般日復(fù)一日重復(fù)做的事情,都是嘉穗同他一起做過一遍的。其余的,譬如嘉穗沒有和他一起做過早餐,所以他們鮮少在家做飯;嘉穗也沒有同他一起打掃過衛(wèi)生,所以家里的衛(wèi)生他也從未過問。
嘉穗往喂食器里添糧的動作頓了頓,她以前從沒在意過江序臨的各種奇奇怪怪。一方面,她很討厭用是否“奇怪”或是否“正?!敝惖臉藴嗜ヅ袛嘁粋€人,因為她自己的人生路徑就從未符合過“正常”的眼光;另一方面,她從很久之前就欣然接受了江序臨是個天才,天才就是不一樣的。
她添好貓糧,拿出了手機。兩個小時前發(fā)出去的微信沒有得到任何回復(fù),也再沒人打電話進來。
嘉穗蹲在地上,鼻子后知后覺被這幾日積攢的粉塵弄得很癢,她連著打了好幾個夸張的噴嚏,直到眼淚快噴出來,煩躁地起身抽了一張紙,粗暴地把自己的鼻頭揉得通紅。
嘉穗洗了一個漫長的澡,再出來時整個人紅彤彤的,像一塊剛出鍋的赤豆糕。她渾身泛起的那種無法言說的煩躁也讓她想狠狠咬自己一口來發(fā)泄。她再看了眼手機,依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