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曜身邊有個依偎著的姜黎黎,但誰也沒把她看在眼里。論身份,她不是楚琪琪陳詩妍,論穩(wěn)固,她不是伍誠那個阿雪,阿雪在這樣的場景已經(jīng)是獨立一個人,和誰都是平等對話,甚至是伍誠來靠近她,不知道又從哪里弄來一客冰淇淋,插著櫻桃小傘遞給她,惹得陳詩妍大發(fā)嗔怪:“怎么只有雪兒姐有,我們都沒有?!?/p>
阿雪就笑著讓給了她,像是把她當成了自家的小妹妹。盡管誰都看得出她和陳詩妍不是一個出身——要是她和陳詩妍楚琪琪一個出身,又加上這樣的美貌,怎么可能會找伍誠。
她們親昵,姜黎黎更顯得被孤立了,別看卡座里外站的美女十來個,其實這里只有她們四個女人是真實存在的。其余的都跟ho那些辛苦混局的“模特”“網(wǎng)紅”們一樣,是桌上的裝飾品。事實上,能混到這個卡座上的,都是外圍中的頂尖了,ho那些青瓜蛋子般的女孩子們,還都混不進來。
但姜黎黎仍然安之若素,只安靜依偎著陳曜聽歌。這份鎮(zhèn)定實在讓人高看一眼,阿雪隔著桌子看了她幾眼,她也察覺了,不緊不慢看了回去。
阿雪朝她露出一個笑容來,姜黎黎也笑了,彼此都有些明了,有些英雄惜英雄。
“姚雪?!彼瘸枥枭斐鍪謥?,她的手腕纖長,帶著個鑲粉鉆的蛇形手鐲,她是膚如凝脂的暖白,姜黎黎是白里透著青的冷白,戴的也是鉆石手鏈,但高下立現(xiàn)。她手上那個鐲子,頂姜黎黎現(xiàn)在住的那套房。
“姜黎黎。”姜黎黎和她握手:“姚小姐是做珠寶設(shè)計的嗎?”
她有點驚訝,但看姜黎黎盯著她的手鐲看了一眼,明白過來,立刻知道姜黎黎是多聰明的人。
“是呀。”她笑著看姜黎黎身邊的陳曜一眼,似乎也在判斷他們?nèi)缃裨谑裁措A段。
但那畢竟是陳曜,在哪個階段都值得高看一眼。
所以她笑著開玩笑,道:“以后黎黎需要戒指的話,可以來找我哦?!?/p>
她開這玩笑不過分,畢竟她自己無名指上也帶著戒指,還是和手鐲相稱的粉鉆,像顆大冰糖,在暗光下還這樣漂亮,不知道在明處會有多耀眼。
姜黎黎很快就知道了。
酒吧的洗手間是另外一番天地了,7eveng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酒吧里盡管群魔亂舞,洗手間卻如同五星級酒店一樣,寬敞明亮,甚至有專門的化妝鏡和沙發(fā),女孩子一起去洗手間是傳統(tǒng),陳詩妍和楚琪琪結(jié)成同盟,視姜黎黎于無物,她自然只能和姚雪一起去洗手間,男朋友再好,有些地方總是照顧不到的。
好在姚雪也很好,姜黎黎提出一起去,立刻笑著帶上她。伍誠還想跟過去,她笑了:“我們女孩子去,你跟什么?!?/p>
姜黎黎跟她走過昏暗過道,進了洗手間,果然是攝人心魄的美貌,雖然隱約有一點醫(yī)美痕跡,但也是只有女孩子能看懂的……
兩人進單間,出來并排洗手,洗手臺上的洗手液都套著奢牌標志,兩人在鏡子里對視一下,姚雪立刻和善地笑,姜黎黎就在這時候輕聲開口。
“戴安說,你放在ho的一只箱子還沒拿走,不知道你還要不要了。”
姚雪頓時色變。
用聊齋中畫皮被人發(fā)現(xiàn)也不足以形容那一瞬間的變化,溫柔和善大美女一瞬間露出猛獸般底色,看姜黎黎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姚雪甚至朝姜黎黎逼近一步,臉是一瞬間就紅了,她皮肉也薄,所以額側(cè)的青筋都明顯了。
豹子在捕獵時的心率一瞬間能提升到150,這是肉食者的天賦,可以調(diào)動起全部的機能應對每一場生死危機,不像食草動物只能被動等待什么時候開始一場追逐。
但與其說姚雪是兇狠的獵食者,不如說她是被逼到角落的困獸。
“是誰讓你來的?!彼穆曇舳家凰查g變得嘶啞低沉,掃視一眼周圍,兇狠道:“你要什么?錢?”
姜黎黎比她年輕不了多少,雖然在資歷上是個后輩。她還在學校讀書的時候,姚雪已經(jīng)從高中輟學,流落到ho,那時候ho還不似今日,今日的ho有種絕望的氣息。那時候真是魚龍混雜,遍地是機遇。她從ho起家,做平模,做嫩模,做外圍,一路走到今天,換了個身份,成了個可以和伍誠這種上海頂級富二代訂婚的珠寶設(shè)計師的身份,其中辛苦,不足為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