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陛下在身邊,不想拂了她沈昭儀的面子,才開口夸了幾句,她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圣母皇太后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陽奉陰違、面上一套背地一套的女人,實在是小家子氣,上不得臺面。
她與瑜妃也算不上多親近,只是如今愛屋及烏,念在長孫的份兒上,對蘇青青多了些憐惜之意而已。
而蘇青青本人又恰好是個聰明識時務的孩子,這才得了太后的眼緣,拉著她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想到這兒,圣母皇太后抬起頭來,看向沈昭儀的目光越發(fā)有些厭惡了,沉聲道:“還站在這里做什么?”
“哀家的話你都不聽了?去找其他嬪妃們刺繡去,這幾日宮里忙著準備年關家宴,顧不得你們這些主子,自己也多注意著些,凡事有點兒眼力見,別惹了別人的不愉快?!?/p>
她這話說得很重,沈昭華終于聽出了趕人的意思,臉色頓時一白,下意識往前走了半步:“可是……嬪妾才剛來呢……”
秦瑞軒此刻正是心情不爽的時候,見到沈昭華這搖搖欲墜的模樣,突然間想起了什么,抬頭對著蘇青青問道:“你先前是不是罰過她板子?”
那時他好像正忙于朝廷上與先帝對抗,只聽老管事對此提過一嘴,至于其中的原因,自己早已經(jīng)忘得一干二凈了。
沈昭華一聽這話,心里突然有些感動起來——這么久遠的事情,陛下居然還記得?
難道陛下早就不滿瑜妃的專橫獨行,把自己放在了心上?
她連忙收起了臉上的情緒,對著秦瑞軒柔聲道:“陛下……嬪妾不打緊,傷早就好了……”
蘇青青連半個眼神都懶得分給她,笑道:“是呢,陛下,臣妾記得很清楚,罰了她十個板子。”
瑜妃的聲音不大,語氣溫和不急促,卻直接把沈昭華的聲音給壓了下去。
秦瑞軒點了點頭,沒有讓她再過多解釋,只是對著沈昭華道:“如果不想按照太后所說的那樣,和其他人一起刺繡,那你就在自己的宮里好生待著,到了年關家宴的時候再出來吧?!?/p>
此話一出,沈昭華直接愣在了原地。
這……這是把她給禁足了?
為什么?憑什么?
明明不分青紅皂白打人的是她蘇青青,為什么最后受罰的卻是自己?
秦瑞軒聽不見她這些內(nèi)心活動,男人把手里的瓷片隨意扔在桌子上,見沈昭華還不走,于是開口道:“來人,把沈昭儀請出去。”
宮女立刻恭敬應聲道:“是?!?/p>
沈昭華只覺得腳下如千斤重,每走一步都在打落牙齒和血吞。
等到她終于離開以后,圣母皇太后才對著身邊的大宮女道:“派人去坤寧宮問一問,禮冊準備好沒有?”
太后口中所說的禮冊,正是每年宮宴之時,統(tǒng)計朝廷里前來赴宴的人數(shù),以及各家官員夫人喜好忌口等事項的名單。
大宮女笑道:“奴婢今早就去問了,皇后娘娘那邊說還要再等上兩日,去年有好幾戶世族大家互相聯(lián)姻,往年的冊子都不能作數(shù)了,必須重新統(tǒng)計才行?!?/p>
“那也好,皇后身體不適,叫她不用著急,哀家也只是隨口問問,不會的地方可以讓人來慈寧宮請教。”
“好,奴婢這就去給皇后娘娘傳話。”
她端起一旁空了的茶壺,往殿外走去。
只是還沒等人走到門口,外面又傳來了一聲通報:“報———榮妃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