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頁）

前方宮門森嚴威儀，火星點點，禁衛(wèi)軍嚴守巡邏，言霽忍著惡臭收回看向身后的視線，那一刻他覺到一股被人窺伺的陰寒感。

宣武門的守衛(wèi)已經(jīng)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不得不拉著夜香車往前走，路過太監(jiān)時，言霽與之對視一眼，太監(jiān)恭敬地垂下頭。

是無影衛(wèi)的人。

言霽總有些不安，臨近宣武門前借著夜色的掩護，壓低聲音問道：“確定萬無一失？”

“一切都已安排妥當，陛下只管放心?！?/p>

到了這般關(guān)頭，言霽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宣武門前守衛(wèi)照例將這輛夜香車攔下，不過皆捏著鼻子，沒人愿意靠近，那名太監(jiān)推著笑臉湊上去，窮極市儈的模樣：“幾位大哥守門幸苦了，這溜皮剛來的，耽誤到現(xiàn)在，勞煩幾位通融下。”

言霽低著頭，太監(jiān)帽遮擋了大半面容，那幾個守衛(wèi)掃了他一眼，隨便查了下車，就嫌棄地擺了擺手，讓了行。

宮門被推開了些，通過時言霽快速掃了眼這幾個守衛(wèi)，沒看清哪個才是無影衛(wèi)，太監(jiān)推搡了他一把，催促道：“快點，早弄完早回來，省得宮門關(guān)了這大寒夜的你睡街上去?！?/p>

這是在提醒他，要趁換崗前回來。

言霽拉著夜香車往前走，直到出了宣武門的范圍，拐進一個巷子，里面已停著一輛低調(diào)的馬車，太監(jiān)接過他手里的韁繩，躬身道：“陛下，這馬兒識路，無需人驅(qū)趕便可到穆王府，在外無影衛(wèi)不能被發(fā)現(xiàn)，但會在暗中保護您，接下來的路得陛下自己走了?！?/p>

“好?！毖造V看了眼那只無主的馬兒，快速上了馬車，剛一坐穩(wěn)，馬兒便跑了起來，一路又快又穩(wěn)，冰涼的夜風卷起車簾灌進車廂內(nèi)，凍得言霽縮在角落里直打顫。

提了一夜的心在冷風中漸漸平靜，有了心力想四皇兄的事。

四皇兄是幾位皇兄里最護他的，也是最無欲無求的，要說他會通敵，言霽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但天命書里寫過，穆王確有通敵之嫌。

如果去問了，四皇兄否認，是不是證明，天命書也不全是對的？

雖然四皇兄可能會蒙騙他。

馬車停在王府的后門，下車后言霽摸了摸馬兒的頭，這只黑馬特別靈性，在他手心蹭了蹭，下一刻，掩在縷縷垂落的綠藤下的木門吱呀推開一道縫，燈光從縫里泄出，老仆探出頭，渾濁的眼睛看向黑暗，低聲問道：“誰？”

四角提燈往上抬了抬，老仆看到太監(jiān)帽下那張容止清絕的臉后，瞳孔微顫，手上一哆嗦，忙不迭跪了下去，一聲恭迎陛下沒來得及說，言霽已拽著他的手將人扶起：“無需多禮，帶朕去見穆王?！?/p>

無影衛(wèi)做得果真毫無痕跡，門外守著的兩個侍衛(wèi)，此時皆已暈倒。

老仆又查看了一遍，確定他們并無意識后，趕緊將木門關(guān)上后提燈領(lǐng)路在前，邊說道：“王爺要是知道陛下來了，定會十分欣喜?！?/p>

“皇兄的病情？”言霽問出心中憂慮。

老仆聽后，沉默地搖了搖頭，佝僂的背脊像是壓了萬重山。

一路走來，偌大的王府竟沒亮一盞燈，他們?nèi)缱咴跐獬頍o邊的黑墨中，唯有手中這盞燈能堪堪照亮方寸，四下靜得出奇，大約是怕小皇帝害怕，老仆尋了些話打破這無言靜默：“陛下出宮一事可有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