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看著伶俐的答道:“只要陛下說得出名的,大抵都會?!?/p>
言霽撐著頭,目光一瞬有些悠遠:“會虞美人的梳樓么?”
樂妓們面面相覷,不知這位少年皇帝為何會點這首冷門的歌謠,但還是道:“會的,陛下。”
“那就唱這首吧?!?/p>
樂妓轉軸撥弦,在腔調(diào)輕柔的歌聲中,言霽睡了過去,直到午時,木槿輕聲喚他,才醒轉,樂妓依然反反復復唱著梳樓,舞女跪伏在旁邊,言霽剛睡醒,還有些迷糊,聽見木槿小聲對他道:“攝政王來了?!?/p>
估計是睡得太輕,醒來時頭有些疼,言霽按著太陽xue揉了揉,揮手讓她們下去,樂聲頓時一停,女孩們行禮告退,跟邁步進來的攝政王擦肩而過。
“無事不登三寶殿,皇叔此番來,可別是來教訓我不打招呼就退朝的吧?”
言霽懶洋洋地坐起身,在他睡著時,木槿蓋在他身上的毛毯落了下來,滑到地上,顧弄潮彎腰撿起,放到一旁,這才道:“你退得早,只得當面跟陛下商量,春狩一事的安排?!?/p>
言霽恍惚地愣了下,想起一些不太好的記憶,沒想到,又到春狩了。
上次春狩,七皇兄刺殺先帝,以此才導致父皇一病不起,也是在那次,他跟顧弄潮越走越遠,那一年幾乎都形同陌路。
“按照往年的慣例來吧。”不知是因為頭疼還是別的什么,言霽精神懨懨的,就連嘲諷都有氣無力,“不是還有皇叔盯著么,無需同我商量這些。”
冰冷的手指突然抵在言霽頭頂?shù)膞ue位處按壓,顧弄潮輕聲問道:“頭疼嗎?”
每當那嗓音刻意放低,帶著點啞澀的感覺說話時,里面的清冷被減消,都莫名讓人產(chǎn)生種他很關心自己的錯覺。
對于言霽身體的狀態(tài),這個一手將他帶大的皇叔再清楚不過,通過細微的表情以及動作反應,就能猜出他在想什么,或是哪不舒服。
就好像不止帶他的這五年,他們已經(jīng)認識很久,交鋒過很多次的虛幻感。
言霽側過頭看他,眼眶紅紅的,出聲問道:“皇叔,得知我喜歡你的時候,你會感到惡心嗎?”
顧弄潮靜靜給言霽按壓著xue位,濃密的眼睫垂下,眸里的情緒被遮掩,一如既往地讓人看不清。
言霽收回視線,說道:“你身上種著白華,我連恨你都做不到了?!?/p>
“你可以繼續(xù)恨我?!鳖櫯笔稚系膭幼魍A讼?,“轉移白華,不單是為了你?!?/p>
“那你是為了什么,你想死?”言霽偏開頭,不再讓顧弄潮給自己紓解頭疼,他從榻上起身,鼓起勇氣問他,“顧弄潮,你真的就,沒有一點喜歡我?”
或許是頭疼讓他在情緒起伏太大時出現(xiàn)了一瞬的耳鳴,言霽只看到顧弄潮的嘴張了張,像是說了一句什么,但他一點也沒聽清,正想問他說的什么,身體突然晃了下,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穩(wěn)穩(wěn)扶住。
言霽拂開顧弄潮的手,搖晃地撐著貴妃榻的扶手,哽咽又倔強地說道:“算了,不喜歡就不喜歡吧,等你身上的白華咒解了”
“我們就兩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