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fù)又拿起折子仔細看了一眼,言霽面露驚訝,禮部報上來今年朝貢的藩國中,居然有柔然,要知道他當皇子時,從沒柔然的使臣來過。
當然,在母妃打入冷宮前,柔然也是每年都來的。
深夜,承明宮點著一盞燈,言霽在自己寢居的書案后,披著衣服繼續(xù)處理白日里沒弄完的折子,今日弄不完,堆到明日只會越來越多。
暖閣內(nèi)的地龍將屋內(nèi)熥得暖洋,言霽咬著筆桿,撐著頭昏昏欲睡,突聽身前傳來腳步聲,抬眼一看,薛遲桉披著頭發(fā)走過來,兩眼閃亮地看著言霽,抿了下唇后,出聲道:“陛下,遲桉幫你批吧?!?/p>
言霽只覺好笑:“你我字跡不同,那些老臣的眼睛可毒著,會瞧出來的。”
再說,薛遲桉也就勉強認得字,真要讓他處理國家大事,未免太難為小孩了。
“你的心意朕收下了,回去歇著吧。”言霽垂下眼睫,明亮的燭火映著他的側(cè)顏,提筆允了手下的折子后放到另一邊,繼續(xù)批下一本。
薛遲桉并沒有回去,而是湊到言霽旁邊,紅著臉小聲說道:“陛下,你信我,我真的會,而且遲桉是拿陛下寫過的字帖練字,字跡可以跟陛下相差無幾?!?/p>
言霽正好想松懈下,雖沒當回事,但還是將比遞給薛遲桉,抽出一張宣紙道:“在紙上寫給朕看看?!?/p>
薛遲桉提筆,像言霽之前那樣寫下一個“準”字,字跡清雋飄逸,不能說十成像,那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下就連言霽也止不住地驚愕,薛遲桉,簡直就是個天才。
言霽在旁邊看著,一連讓薛遲桉解決了好幾本奏折,薛遲桉都處理得滴水不漏,甚至還會在有錯漏的奏折上詳細提出解決辦法。
看出言霽的不可置信,薛遲桉擱筆收回手道:“遲桉時常在陛下身側(cè)研磨,無聊時會看陛下是如何批復(fù)奏折的,便學(xué)了些,想以后為陛下分憂遲桉是不是逾矩了?”
“無妨?!毖造V一時半會不知道說什么好,好半天才問,“遲桉,你有想過當官嗎?”
薛遲桉抬頭:“沒有,我想學(xué)好武藝,像影五那樣,保護陛下?!?/p>
“可朕只需要一個影五就夠了,你要搶影五的飯碗,不怕他打你?”
薛遲桉目光黯然下來。
言霽道:“你有治國的天賦,或許走上官場才是你本該的歸宿?!?/p>
薛遲桉似乎有些抗拒,第一次在言霽說完后沒有做出回應(yīng)。
燭臺炸起一縷火星,又很快暗下,言霽只是提了提自己的想法,至于如何選擇是薛遲桉自己的事,而且他還這么小,往后的事早著呢。
言霽打了個哈欠,百無禁忌地將奏折往薛遲桉面前一堆,將寬大的座椅讓出些,道:“你幫朕吧,朕先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