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幽牢的情況,言霽轉(zhuǎn)身就走,一刻也不想久待,顧弄潮卻在他轉(zhuǎn)身那刻,追問道:“醒來有上藥嗎?”
言霽瞬間紅了臉,袖袍下的手指縮了下,又聽顧弄潮道:“最好多上幾次,不然容易”
“顧弄潮!”言霽忍無可忍地轉(zhuǎn)回身,氣惱道,“你就非要在這里說嗎?”
皇帝一怒,還是對著權(quán)傾朝野的攝政王,周圍眾人大氣不敢出一聲,膝蓋一軟俯身跪在地上,生怕遭受牽連。
顧弄潮沉默了下,道:“你若不給自己上藥,我?guī)湍闵?。?/p>
“朕會自己上?!毖造V只得暫時服軟,畢竟顧弄潮真能做出這種事。
回到承明宮,遠(yuǎn)遠(yuǎn)就在官道看見木槿焦急地等在門前,見到他后兩眼涌出淚光,全然沒了女兒家的儀態(tài),極快地朝他跑來,到了近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檢查了番,見言霽沒缺胳膊斷腿,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
估計這段時間???,眼眶都紅腫了,木槿嗔怪著道:“跟去圍場那么多人,怎么還能讓陛下陷入危險?!?/p>
“跟他們無關(guān),圍場里本就易生事端,啟王又是有備而來,平安回來不是就好?”寬慰完木槿,言霽問起中途跟他分開的薛遲桉回來沒,木槿迷茫地?fù)u了搖頭。
“自陛下失蹤,他領(lǐng)著皇城軍一直在外面沒日沒夜地尋找陛下,直至今日,也還不曾回宮過。”
言霽點頭表示知道了。
剛到了京中時,薛遲桉突然說了聲有別的事要去辦,就匆匆走了,言霽抬起簟卷去看時,只來得及睹見薛遲桉追著一頂輿轎而去的背影。明明一路上,薛遲桉都黏糊在他旁邊一副趕不走的架勢。
心中雖有疑惑,但他并沒有派人去探查,如今薛遲桉已到了知事的年紀(jì),應(yīng)該給他足夠的自由。
宮里在聽到他回來的消息,暖閣內(nèi)就已經(jīng)備好湯池與更換的衣物,木槿知道言霽的習(xí)性,去了外面回來,定是會先沐浴,才會做其他事,很自然地跟著進(jìn)到暖閣內(nèi),伸手為言霽更衣。
暖閣水霧蒸騰,熱氣鋪面。言霽反常地抽回手,朝她道:“不用了,你到外面去,朕自己來。”
木槿頓覺可疑,問他:“陛下莫非受傷了?”
聽到這話,言霽僵硬了下,反問:“你為何這么問?”
“陛下從來沒自己沐浴瘐舄過,尋常更衣也是由貼身宮女負(fù)責(zé),像如今這種情況,奴婢只能想到陛下受了傷,不愿讓我們看到,才要遣走我們?!?/p>
木槿本不該去揣度皇帝,可她實在難掩擔(dān)憂:“陛下若是受了傷,需得將御醫(yī)傳來,莫要藏著?!?/p>
可他傷的是難以啟齒的那一處,又怎可與外人道。
言霽揮了揮手,敷衍道:“知道了,出去吧。”
木槿只好懷揣滿腹疑問帶著宮人退了出去,暖閣無人,言霽方才褪了衣物邁進(jìn)湯池中,閉上眼感受著酸軟的四肢得到紓解,片刻后,突然又想起了顧弄潮叫他上藥這事。
可是他這承明宮,哪來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