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霽并不想要這樣的答案,但他聽后確實覺得好受許多。
只不過,心底總有些后悔,沒留下去問清楚情況。
這些日子顧弄潮沒管過言霽,只要言霽不去招惹顧弄潮,幾乎都沒交集的時候,言霽得到日思夜想的自由后,卻也很是失落,聽說一個人被捆綁久了,一旦放開,就會適應(yīng)不了自己走路,大概他就是這樣吧。
通過影一,跟清風(fēng)再次得到聯(lián)系,清風(fēng)傳來消息,說前天晚上,老鴇神色焦急地秘密叫去了幾個頭牌說話,之后頭牌們進了自己的閨房,似乎又一次點了燈。
每一次點燈,都總有些不太好的事情發(fā)生,但那之后整個京城風(fēng)平浪靜,連偷盜的案子也沒得一個。
從重修完畢的未央宮方向往飛鶴樓的方向看去,也看不出任何結(jié)果。
木槿伺候著小皇帝歇下后,從寢殿出來,打了盆熱水也回屋洗了洗,過了會兒,她換了身顏色靚麗的衣服,帶上門離開了承明殿。
今日難得不值夜,她擰著承明殿小廚房多做的烤鵝片,打算送去給冷宮哪些的侍衛(wèi)大門們下酒暖暖身子。
一路上,小宮女們都認出這位承明殿的姑姑,紛紛行禮問號,木槿笑著應(yīng)了回去。
到了冷宮那邊的換崗點,幾個坐在臺階上正七嘴八舌聊天的侍衛(wèi)們看到她,也很熟識地打招呼,笑作一團問:“又來找陳大哥??!”
木槿耳根子紅了幾個度,將食盒遞給離得近的那位大哥,只道:“我就是給你們送點吃的,你們吃罷,我回去了?!?/p>
說完在眾人的笑聲中就要快步離開,轉(zhuǎn)身卻看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正站在路口中央,傻笑著看著她。
兩人相見,止于未言,木槿低著頭走在前面,陳軒便默默跟在后面,到了無人處,木槿停下腳步,垂著眼道:“陳大哥,就送到這里吧,回去晚了,就只剩一堆鵝骨頭了?!?/p>
陳軒笑著道:“我再送送你。”
木槿面對廖平那樣的宦官,都敢出言頂撞,直接阻攔圣駕揭發(fā)惡行,此時面對一個笑容無害的青年,卻連抬眸看他一眼的勇氣也沒,窘迫地揪著衣角,繼續(xù)沉默不言地走在宮道上。
朱紅的宮墻上映下一前一后、一高一矮兩道身影,一個娉婷婀娜,一個強壯挺拔,連影子都無比般配。
木槿側(cè)目看著他們的影子,眼眸含著瀲滟的期許。
到了承明殿前的拐角,身后那個影子才消失離去,木槿轉(zhuǎn)頭看著身后空蕩蕩的宮道,長長嘆了一聲,剛一轉(zhuǎn)過這個彎角,猝然撞見一個倚在拐角另一處的人影,她差一點就直接撞了上去。
那個人像是早已等候多時,側(cè)過頭彎起眉眼,笑逐顏開地喊道:“木槿姐姐?!?/p>
“你你怎么在這里?”木槿沒由來有些緊張,明明只是一個小孩子,此時給人的壓迫感卻比夜幕還沉重,一點不像一個正常孩子該有的模樣。
薛遲桉聽到這話,卻是不解:“木槿姐姐能在這里,我怎么就不能了?”
聞言木槿心里有些不舒服,說道:“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回屋吧?!?/p>
“木槿姐姐,一直跟在你后面的那個哥哥,是誰啊,你認識嗎?”
木槿的背影明顯一僵,停下腳步回身看去,薛遲桉依舊笑得毫無破綻,說出的話卻冷幽幽的:“若是不認識的,畏畏縮縮跟在陛下的大宮女身后,似有所圖,理當(dāng)稟告掌事姑姑處置,若是認識的”
“你究竟想說什么?”木槿皺眉打斷后面或許不堪入耳的話。
“姐姐,你干嘛生氣啊。”薛遲桉像是被嚇到了,可憐巴巴地眨了眨眼:“我只是看你老去冷宮那邊,怕一來一回的會遇到危險,好心一問而已?!?/p>
“不必了。”木槿深呼吸了一口氣,覺得大約是自己做賊心虛,太過緊張了,緩和了神色道:“早點回去歇息吧,最近溫度轉(zhuǎn)冷,睡前記得關(guān)好窗戶?!?/p>
木槿走后,薛遲桉依然靠著墻站在那里,仰頭看向?qū)m墻內(nèi)的一方天空,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