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言霽自己都沒察覺,他此刻的聲音有多軟綿,尾音帶著鉤似的微啞。
顧弄潮一愣后,起身去桌邊給他倒水,發(fā)現(xiàn)水是冷的后,提起茶壺道:“我先去給你燒水,等會?!?/p>
等顧弄潮出去,言霽連忙坐起身,猶如死里逃生般。
走到屋外,看見院子里零零落落放著些鋸子、木槌之類的,以及一根根鋸好的木頭,此時已經(jīng)有了個門的輪廓。新奇下,言霽忘記了剛剛發(fā)生的事,撿起地上的工具學(xué)著擺弄。
他總對顧弄潮會的東西具有十二萬分的好奇,也想探究學(xué)習(xí),哪怕每次結(jié)果都證實他并不適合。
等顧弄潮燒好水出來后,之前做了一半的門被弄散了架,見他出來后,言霽站在旁邊無措又無辜地低聲道:“皇叔,我不是故意的?!?/p>
顧弄潮問他:“你也想學(xué)?”
見他并無責(zé)怪的意思,言霽大起膽子點了點頭,又去撿地上的鋸子,卻被顧弄潮先一步拿走了,遞給他一個銼刀,道:“那幫我將木頭打磨好吧?!?/p>
小小的銼刀根本沒有舉著鋸子那樣有氣魄,但言霽剛?cè)橇说?,此時沒好反駁,只能拿著銼刀坐在一旁給木頭拋面,兀自弄了會兒,總?cè)滩蛔∧醚劢怯喙馊ッ轭櫯?,也不知道顧弄潮剛剛有沒有發(fā)現(xiàn)。
突然,顧弄潮出聲,將言霽又嚇一跳。
“水溫了,先喝水吧?!?/p>
“哦、哦!”言霽略顯慌亂地端著碗喝水,用碗掩住自己通紅的臉,喝完水,他將碗放回去,也不弄木頭了,站起身就往外跑,落下一句,“我去撿些柴回來?!?/p>
看著跑遠的身影,顧弄潮收回視線,嘴角忍不住翹起些,手臂用力繃緊肌肉,拉扯著鋸子將腳下踩著的木頭鋸斷了。
待言霽磨磨蹭蹭地撿完柴回去時,新門已經(jīng)被裝上。他扔了柴跑過去將門拉開,又關(guān)上,反復(fù)試了幾次,門依然結(jié)結(jié)實實地釘在門坎上,不知何為,言霽為這件瑣碎的事感到十足開心,幼稚地玩了會兒門,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好比旭日。
顧弄潮見了,挑眉問道:“好玩嗎?”
言霽這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干嘛,尷尬地將手背在身后,目光亂瞟:“尚可吧?!?/p>
拉過他揉了把頭,又去親言霽光潔的額頭,顧弄潮帶著笑音道:“先吃飯,下午我們?nèi)启~?!?/p>
言霽仰頭望他,忽然想顧弄潮更進一步,但一直到顧弄潮所說的下午,也沒再有過分親密的舉動。
言霽的興致并不高,坐在岸邊礁石上,靜靜看顧弄潮在海邊鋪下漁網(wǎng)。海天一色,一陣海浪打過來,濺起的水花打shi了顧弄潮的衣服,顧弄潮脫了里衣放在沙灘上,光裸著上身回水里繼續(xù)抓魚。
健美年輕的身體猶如一塊被精雕細琢的白玉,每一塊肌理都好像在隨著動作而呼吸,言霽本來是帶著欣賞的目光,但當視線移向打shi的褻褲,呼吸驟然一窒,連忙緋紅著臉移開視線。
小小咬了下自己的唇,才察覺嘴唇竟然有些干,探出點舌尖潤了潤,再轉(zhuǎn)回視線時,發(fā)現(xiàn)顧弄潮也正看向自己。
像是想掩飾自己剛剛不禮貌的目光一樣,言霽在海風(fēng)中站起身,揚聲喊著:“抓到幾條魚了?”
顧弄潮上岸后披上衣袍,提起魚簍走向言霽。他衣帶都沒系圉系,或許是忘了,亦或是因身體還shi著。海風(fēng)將他的衣袍吹得鼓動飛舞,墨發(fā)四揚,詭艷陰嫠,有著極致的張力。
走近后,顧弄潮將魚簍遞給言霽,言霽接過往里面看了眼,四條肥美鮮活的大魚猛擺魚尾,水珠濺在言霽臉上,他拍手擦了擦,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兩條拿來烤,一條燉湯,一條爆炒!”
顧弄潮道了聲“好”。
察覺到顧弄潮的聲音有些啞,言霽以為他著涼了,畢竟現(xiàn)在還未入夏,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這么久實在不好過,卻又怕他shi身穿衣,會更糟糕,就撩起自己的袖子幫顧弄潮擦xiong腹上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