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衣服shi著,顧弄潮沒讓車夫將言霽送進宮,直接回了攝政王府,更換的衣服是從言霽原本那間房拿來的,言霽原本以為會不再合身,沐浴換上時,卻發(fā)現(xiàn)尺寸剛剛好。
顧弄潮時刻在府內備著他要用的東西。
出來時沒看到顧弄潮,想必是去處理飛鶴樓的事了,言霽叫人將陽陽抱了過來,正搖著撥浪鼓逗孩子,吳老過來問他晚膳想吃點什么。
言霽抬頭時,發(fā)現(xiàn)吳老鬢角生了白發(fā),察覺到言霽的目光,吳老不在意地笑道:“人老了,操心的事越來越多,就容易長白頭發(fā)?!?/p>
“是因為皇叔的身體嗎?”言霽問。
“也有,都有?!眳抢蠂@了口氣,“王爺”想了許久,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吳老失笑搖頭,續(xù)道,“我去看看廚房那邊,陛下需要什么,叫人來喊我一聲就是。”
待吳老走后,言霽想著他未完的話,一時出神了許久,直到撥浪鼓被碰響,懷里的小奶娃無聊得正去抓兩側綴的彈丸含進嘴里。
言霽手忙腳亂地去扯紅繩,怕小奶娃將珠子咽下去,結果卻將陽陽弄哭了,房間里響起奶娃嘹亮的哭聲。
“可是這個不能吃?!毖造V越發(fā)慌了,剛扯出來的彈丸一時拿走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毫無育娃經驗的他,只能看著嚎啕大哭的奶娃干瞪眼。
或許情緒真能傳染,言霽看著看著,突然也生出了股想哭的沖動。
顧弄潮回來時,看到的就是流著眼淚的一大一小,他快步過去接過奶娃,伸手擦去言霽臉龐上滑落的淚珠,看著那雙沒有光澤的眼眸,心下慌亂地問:“怎么了?”
言霽遲緩地轉眸看向顧弄潮,半晌后,才說道:“我把陽陽弄哭了?!?/p>
顧弄潮輕聲笑了下:“他只是餓了,我叫奶娘來抱他。”
言霽點了點頭,奶娘將陽陽抱出去沒一會,小孩的哭聲便止住了,顧弄潮坐在言霽旁邊,仔細將他眼角的水漬擦干,處處都透著呵護。
待言霽情緒平復后,顧弄潮問道:“霽兒是有什么煩心事嗎?”
“沒有,可能累了?!毖造V提起精神,“今晚我們還有陽陽一起睡吧,明日休沐,我想睡到巳時再起?!?/p>
顧弄潮沒從言霽的神態(tài)中看出任何線索,只能先順著言霽的話應下。
晚膳做的都是言霽素來愛吃的那些,但言霽沒吃幾口就放了筷,他似乎有發(fā)呆了,等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懷里抱著熟睡的陽陽,可他對怎么到床上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明明沒喝酒,為何斷片了。
顧弄潮伸手將被子給言霽蓋好,語調異常溫柔:“累了就快睡吧,這幾日的折子我叫門下省的人送到王府來,其余的不要多想?!?/p>
“好?!毖造V應了聲,在燈熄滅后,從被子底下握住顧弄潮的手,感覺到心底一點點踏實了些。
顧弄潮回握他,十指相扣。
只是言霽的手很涼,好似怎么也捂不暖。
飛鶴樓最終依然被封了,言霽本想聯(lián)系老鴇重新組織一支情報網,協(xié)助影三收集各方消息,但顧弄潮那幾天一直寸步不離跟在身邊,等言霽脫了身,老鴇的蹤跡已然成迷。
關于云湑的情報再次戛止。
而康樂落湖后,就如同人間蒸發(fā)了般,再度銷聲匿跡,不過顧弄潮當日便封了京城,康樂遲早會有躲不下去的一天。
這日入秋,太學院經歷一次小考后,放學子們散學回家,薛遲桉卻并沒回皇宮,言霽叫德喜去打聽,德喜打聽完回來說道:“薛小公子留在太學幫夫子整理書閣,說是這次就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