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遲桉作為如今陳太傅的得意門生,在?;庶h商量策略時,被陳太傅帶在了身邊,因此在他們要選擇一個人去邶州迎陛下回京時,自告奮勇站了出來。
就算沒有?;庶h這些人,薛遲桉也本就要去的,只不過如今有了名頭,就算被顧弄潮發(fā)現(xiàn),也有?;庶h的人護他。
雖說已經(jīng)確定好流程,但那段時間顧弄潮的人盯得太緊,誰也沒敢妄動,知道近些日子,聽說攝政王的病情加重了。
才有了今日薛遲桉坐在言霽面前。
“如今大崇與柔然的戰(zhàn)役已經(jīng)快到尾聲,京中局勢詭譎,如今幾派黨羽都已僵持到彼此不死不休的地步,就怕最后這關鍵時候,有人借此生出亂子?!?/p>
“陳太傅讓臣帶了一封信,讓交給陛下,望陛下能回京坐鎮(zhèn)?!?/p>
薛遲桉從衣襟里取出那封信,信上還殘留少年人的體溫,言霽接過時手指蜷縮了下,垂目盯著信上的漆封良久,才將之拆開。
其實也能猜測得到,薛遲桉既已找到這里,他的下落必然已不算秘密。
就算今日不回去,也會有明日、后日。
陳太傅的語氣透過字里行間傳出,如同現(xiàn)身在言霽耳邊勸慰。
「上疏陛下,問陛下安。
國不可無主,民不可無糧,陛下歸于鄉(xiāng)野,又無子嗣,也未立監(jiān)國之職,恐有小人異動,望高位而生欲念,今京尚安,臣望未來惶惶,不知幾時生變,不知大崇國運是否至此,臣時常夜半而泫然泣下。
現(xiàn)攝政王病重封府,無人可探看其中,傳言攝政王已失神智,朝中異動更顯,眾臣拉幫結(jié)派,或謀不敢言。
今遣臣之愛徒造訪,或不能尋,或能尋陛下隱處,陛下是否能見此信,但憑天意,若陛下見之,臣望陛下深思,若棄國而隱,可真心安,想來現(xiàn)陛下已過及冠,不可當兒時任性而為。
陳道淵獻于陛下書?!?/p>
言霽收了信,薛遲桉想從言霽臉上窺探他此時的想法,最后一無所獲,直到那封信落入火爐中,被舔舐上來的火舌燒成灰燼。
言霽才道:“顧弄潮病重?”
他轉(zhuǎn)眸看向薛遲桉,眸光漸暗:“你可知具體的情況?!?/p>
薛遲桉一點也不想提顧弄潮的事,但如果提顧弄潮可以讓言霽改變心意
“說是白華咒到了最后一重發(fā)作期,等這次發(fā)作期過,必死無疑?!?/p>
所以這兩年,顧弄潮幾乎發(fā)瘋似地派兵遣將,整日盯著邊塞的動向,若不是京中也需要他主持中樞,恐怕就直接去邊塞做主將迎戰(zhàn)柔然了。也是因顧弄潮幾乎將所有兵力都派去了邊塞,并彌日累夜為邊塞制定作戰(zhàn)策略,才得以將本該近十年的戰(zhàn)役,在短短兩年結(jié)束。
這一點上,薛遲桉是敬佩他的。
他習文,兵法上不及顧弄潮萬分之一。
目前言霽已知的白華咒發(fā)作階段一共有三。
梅無香是在薛遲桉來的前一日到邶州的,
當時看言霽正忙著清風的婚事,便沒在那個時候找上他求他回京,哪怕當時心中再多焦急。
如今他正偷偷潛伏在窗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