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嘆著氣搖頭,眉宇間同樣滿是慮色。在稍微知道些京中事的百姓眼中,那位王爺就是維持他們能在周邊國家虎視眈眈的情況下,也依然不敢輕易來犯的倚仗。
沒人不知道金吾衛(wèi)的威名。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那才是真真要變天
“吶,包好了?!毖造V將用油紙包好的糖串遞了出去,小姐這才從憂慮中回神,抬眸一看面前笑意粲然的糖串老板,毫無遮擋照下來的陽光都被比得沒那么晃眼了。
比正午的陽光還明媚耀眼。
小姐愣愣地聽見糖串老板問:“敢問,小姐口中的那位王爺,可是我想的那位?”
其實這完全是句廢話。
啟王死后,京中不是只剩下那一位王爺了么,但言霽還是問了,他不太敢相信,自己都做到這般地步,顧弄潮身上的白華咒還是沒能解決。
“是啊,京中除了顧王爺,似乎也沒誰了?”小姐對京城里的大人物不太了解,話語間有些遲疑,未了見言霽希望她能確定些的眼神,接了句:“我爹是邶州下的府尊,他說的話定是作不得假?!?/p>
“多謝?!毖造V嘴角的笑將落未落,將客人送走后,重新躺會椅子上,再提不起精神。
他已經(jīng)做了自己能做的全部了,可似乎依然沒用。
下午收攤早,言霽回到院子里后,發(fā)現(xiàn)清風(fēng)正在刮魚,正巧看到清風(fēng)一不小心割傷手指,后知后覺地用水清洗傷口。
聽到動靜,清風(fēng)斂去眼底神色,回頭笑道:“回來啦,今晚熬魚湯,你先歇會兒。”
相處這段時間,清風(fēng)早已沒了最初面對言霽時的拘謹,他發(fā)現(xiàn)哪怕是皇帝,在這個頭銜下也不過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年。
“你現(xiàn)在還想離開邶州嗎?”言霽突然問。
清風(fēng)愣了下,復(fù)垂下眼簾:“怎么了?”
“我想去趟柔然。”言霽沒說去做什么,在雙方的沉默下,許久后清風(fēng)說道:“若陛下要走,奴也跟著陛下一同?!?/p>
自家中遭變,清風(fēng)始終都是奴籍,但一直傲氣不肯自稱為奴,這個時候這樣說,是在跟言霽表忠心。
哪怕清風(fēng)同意了,言霽也并沒輕松片刻。
沒有人比言霽更清楚,柔然巫師究竟有多詭異,雖然巫師跟他說白華咒無解,但言霽始終覺得,一定是有法子的,而這個法子,柔然巫師定然知曉。
翌日一早,言霽就開始收拾東西,又數(shù)了下手頭上的錢,離還段書白的債務(wù)還差一大截,看來只能卷債逃跑了。
清風(fēng)烙了餅用油紙包著打算路上吃,剛好雇來的馬車也停在了院門口,言霽在里屋匆匆給段書白留了信,告明去處,便提上包袱喊上清風(fēng),打算趁天還沒大亮,趕緊離開。
一出門,就被一隊帶刀侍衛(wèi)圍住了。
言霽看著這一群人都著常服,起初還以為是王家派來的人,直到常佩從中間出來,瞬間明白了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