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書白已經提了很多次,每次言霽都會拒絕,這次也不例外,邊將淘好的米倒進鍋內,邊道:“我還沒過夠親歷親為的好日子,等我什么時候”
話還沒說完,就被段書白忍無可忍地打斷道:“你別倒了?!?/p>
言霽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頭目露迷茫。
段書白指著那鍋連著淘米水一同倒進鍋里的米,一手壓著作痛的xiong口:“你這米是不是白淘了?”
“水也白燒了?!?/p>
“還得重新洗鍋?!?/p>
在段書白的控訴下,言霽得知又得重新忙碌一場后,提前結束了今日份的“好日子”,趾高氣昂毫無愧疚地指揮債主兼臨時侍從給他收拾爛攤子。
好在當皇帝的跋扈只爭對這些知道他身份的親衛(wèi)。
面對上門來給他送雞蛋、酸菜等東西的鄰居阿婆們,言霽態(tài)度格外親切和善,嘴也特別甜地只說好聽話。
段書白短時間炒出三菜一湯,面對略顯不,對比宮中皇帝規(guī)制十分寒磣的菜肴,不住捂臉。
他在邶州都聽說過,皇帝陛下因不滿意攝政王克扣吃食用度,將帝王規(guī)制的一餐百道珍饈改成五十七道,還賭氣絕食過,現(xiàn)下四個菜真就讓人看不過眼。
在邶州時,段書白不以小侯爺就以副官的規(guī)格,也是十幾道接近二十道。
言霽已經送走了給他送菜的阿婆們,抱著一大堆東西滿載而歸,坐在桌前瞥著桌上的四個菜,在段書白忐忑的注視下,支著臉發(fā)出一聲驚嘆:“哇,小侯爺手藝見漲,我在門口老遠聞到就餓得前xiong貼后背了?!?/p>
段書白輕咳一聲,勉強壓下微紅的臉,心中暗暗得意,他可是為了照顧到言霽,還專程去珍宵閣當了一個多月的學徒,不過是幾個小菜而已。
人一被夸就容易膨脹,此點在段書白身上尤盛:“你往后想吃什么,只管跟我說,保準比宮里的御廚做得還合你口味!”
言霽眼波粼粼,睨了眼段書白,笑著拾箸去夾菜,口中應著“好”,對占人便宜慢點也不含糊。
年讓早已聞著菜香蹲在了言霽腳邊直搖尾巴,也不知道顧弄潮以前喂年讓吃的什么,將狼狗養(yǎng)得油光水滑的,邶州的條件比不上京城,來了這里也只能跟言霽入鄉(xiāng)隨俗,像只土狗一樣隨主人吃喝。
好在年讓被沒被顧弄潮喂得嘴刁,言霽喂它什么,它就吃什么,這段時間下來,半點沒見瘦。
言霽想起剛來的阿婆給了他些酸菜,從籃子里翻出來添上,沾沾自喜地說道:“我就是離了那層身份,依然有人這么多人想給我說親,”故作喟嘆,“優(yōu)秀的人總是煩惱也要比旁人多些。”
他意有所指看向段書白的方向。
段書白又氣又惱,怕言霽真被忽悠隨便娶個良家女回去,忙道:“是我看不上,連我都看不上,你可別隨便就給忽悠了?!?/p>
言霽咽下口中的酸菜,被酸爽可口的滋味爽得瞇眼,心想就算是為了口舌之欲,也指不定
段書白越瞧他的神色卻不對勁,怕言霽真往這方去想,急忙轉移話題:“今日我來時,常佩叫我給你帶個話,讓你明日去趟都督府。”
“不去?!毖造V斬釘截鐵拒絕。
他如今只是個閑人,去都督府干嘛,見過哪個普通老百姓突然被大將軍叫去都督府的?
翌日言霽一覺睡到自然醒,裝上糖串師傅做好的糖葫蘆,照常躺在搖椅上賣糖串??上У氖墙袢諞]有太陽,天氣陰涼,就算裹著狐裘也有絲絲涼意往衣縫里鉆。
又一個姑娘牽著弟妹的手來買糖串,言霽懶洋洋地抬眼問:“要幾串?”
“三串,謝謝。”
收了錢,正要問下一個,突然眼前一暗,耳邊響起馬兒嘶鳴聲,塵灰拍了言霽一臉,言霽睹了眼馬上的人,往后一仰,倒回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