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桉不可能這么做?!毖造V第一時間就反駁了,隨后又道,“就算他這么做,又是為了什么。”
在言霽的話音落地后,御書房詭異地寂靜了會兒。
“是秘密,只有死人,才守得住的秘密。”影七自光下抬頭,定定看著坐在迭迭奏折后的天子,“屬下在嶺南聽到一些消息,說是,薛遲桉并非他們的親生骨肉。”
言霽緩緩地,眨了眨眼。
當(dāng)初在穆王府的地窖里,那兩人如此護著薛遲桉,跪地磕頭求他將薛遲桉帶出去,若不是親生,又怎可做至如此。
影七拋出最后一道重磅炸彈:“陛下有沒有想過,薛遲桉就是穆王府傳聞中那位小世子?”
在收留薛遲桉時,言霽自是派人去查過他的底細,派去的人回來將他從出生到遇見言霽中間的所有事,大事小事無不俱全。
薛遲桉自小出生在穆王府,母親是下等奴役,父親是外面的一個酒鬼,不過在他還被懷著時,那個酒鬼就醉死在了柳巷。
因為穆王仁慈,并沒將敗壞風(fēng)氣的奴役攆出府,只打發(fā)她去后院打掃馬廄,也是在那時,薛遲桉出生在馬廄內(nèi),母子二人由外祖照料,才挺了過去。
薛遲桉從小就格外懂事,剛會走路就幫著母親分擔(dān)活計,府里其他人瞧他這樣,對他也都格外照顧,一直沒經(jīng)歷過多大的波折,也從未跟穆王見過面。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奴仆之子。
影七說道:“薛遲桉的母親,還有個姐姐,屬下查到,在薛遲桉出生的同一年,那人逝世,死因不明,死后又很快將人埋了,此事穆王府都少有人知?!?/p>
言霽問:“關(guān)于她,有查到什么嗎?”
“毫無線索?!庇捌呷绱说?。
薛遲桉是在嶺南處理完親人的喪事才回來的,見到他時,他依然穿著素縞,小小的身體因連日奔波而顯疲態(tài),看見言霽時,眼眶通紅,正要說什么,又閉上了嘴低下頭。
“先去沐浴吧,有什么等會再說?!?/p>
等言霽將手上的折子批完,才看到薛遲桉換了身衣服過來,他先是跟言霽說了嶺南的情況,跟影七告訴言霽的別無二致,卻始終沒說家中人去世的事。
言霽主動問起情況,薛遲桉臉色蒼白,一眨眼又紅了眼眶,回道:“他們是為了救我才”
當(dāng)時洪水沖來時,母親本來跑在前面,快到山腳卻不見薛遲桉的身影,不顧阻攔又折了回去,外祖也跟著她一起回來找,但當(dāng)時薛遲桉其實已經(jīng)不在村莊。
悲痛沉于心,薛遲桉斷斷續(xù)續(xù)說完,聲音已然哽咽。
言霽看他如此,對影七的推斷再次搖擺不定,在那本能預(yù)知未來的書里,穆王世子從未在旁人面前露過脆弱。
首先,人設(shè)就不對。
原本看向薛遲桉時眼中的懷疑漸漸消去,現(xiàn)在他家人逝世,不合時機提這些事,等以后慢慢來吧,若薛遲桉真是那位神秘的世子殿下,總會有露餡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