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樂猝然瞪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咬著唇才將即將脫口的疑問咽下。而啟王的指尖都已碰到那封遺詔了,在看到言霽出現(xiàn)的那瞬間,奉天官瞬間將遺詔收了回去。
局勢巨變。
言霽態(tài)度輕慢地掃了眼跪地的諸臣,其中不乏一臉震撼的表情,在言霽的目光掃過的那一瞬間,心虛地將頭低下。
“朕記得,每一封即位遺詔都需要三省大臣及宗親在場,親眼看著皇帝蓋棺論定,印上玉璽,敢問,那些大臣宗室曾在場,寫下這份遺詔?”
啟王頓時緊張了起來,眼睛直往康樂看,而康樂,很快恢復(fù)了淡定,甚至是輕輕一笑。
“自然是有的。”
其實并沒有,但她說有,現(xiàn)在就有了。
康樂拿到這封遺詔也是從安插在穆王府的暗探口中得知似乎有這么一個事,她緊隨后派人搜遍穆王府,最后命人去刨了穆王的墳,才從中找到這份遺詔。
其實想來,也可以理解,穆王為了不傷害自己的弟弟,選擇封存這份能讓言霽身敗名裂的詔書,做了那叛國賊打算殊死一搏,只為將顧弄潮鏟除,但顧弄潮應(yīng)該是知道有這封遺書的存在,讓穆王最后連反悔的機會也沒有,就被幽禁至死。
康樂絕對想不到,她從始至終的想法都是錯的。
而她得到這封遺詔本就不體面,沒法大張旗鼓去調(diào)查當(dāng)時在場的究竟有哪些大臣宗親,若是之后那些人不站出來作證
她就只能偽造證據(jù)。
這一切,早在康樂的預(yù)料之中,超出預(yù)料的就只有言霽再次活著出現(xiàn)在她眼前。沉下心緒后,康樂道:“煩請當(dāng)時在場的大人們出面,為康樂證明。”
話音落下,遲遲沒人起身,正在啟王快要絕望,以為是自家阿姐急胡涂時,一個、兩個五個人起了身。
都是三省中的重臣,宗親里頗有話語權(quán)的皇親。
之前那位主持大局的老親王,亦在此列。
如果,所有有利的證據(jù)都指向康樂,言霽的突然出現(xiàn),就仿佛在精彩段落跳出來取悅眾人的跳梁小丑,但是,言霽卻笑了
小皇帝笑起來靡麗無雙,那張矜貴嬌艷的臉耀耀生輝,只不過細看,那仿佛是在嗤笑站起來的這五位重量級人物。
大臣們很難相信,面前這人就是之前朝堂上聽著他們討論一臉呆滯的皇帝陛下。
“真要讓你們失望了,好好的榮華富貴不要,偏要干這種掉腦袋的事,是你們的人生太無聊,想要尋些刺激?”言霽走到康樂面前,臉上依然按帶著笑。
他道:“胡貢,將那份‘遺詔’給朕?!?/p>
胡貢正是那位奉天官,聞言捧著遺詔遞給言霽,啟王看得兩眼赤紅,呵斥道:“眾目睽睽之下,你難不成還想毀了這封詔書不成?!”
“自然不是。”言霽憐憫地看了啟王一眼,又笑盈盈地看向康樂:“朕毀了,豈不正和你們的意。”
言霽將那份詔書攤開擺在眾人面前,又從一早就被吩咐去取玉璽的德喜那,拿過玉璽,映上紅印,就蓋在遺詔的旁邊。
這實在是一件大不韙的事,在場之人紛紛看得目瞪口呆,連指責(zé),都不知道該如何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