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頁）

何況他有無影衛(wèi)，又何須一個比他小九歲的小弟弟保護。

而且若是書中的預(yù)言靈驗，他要死，誰又能攔得住。

之后幾日風(fēng)平浪靜，但言霽的內(nèi)心卻并不平靜，他連著做了好幾日的噩夢，夢見母妃在冷宮生活地很不好，一直說想見他。

現(xiàn)實卻是莊貴妃對他避而不見。

夢里的房間逼仄破敗，僅有一道天光從破了口子的菱格窗戶透進來，塵埃在光下蹁躚起落，莊貴妃躺在犯潮的被褥里，臉色蒼白得逼近青灰，正死死拽著他的手。

像是在跟他說話，但言霽只能聽清“想見你”三個字，其余的話如同被消音，戛止在喉中。

言霽夜間驚醒，枕頭都被汗shi了，之后久久無法入睡。他無法將夢里那個潦倒蹉跎的女人，跟自己記憶中的母妃重迭。

這也讓言霽越發(fā)想要去冷宮見見她。

但言霽總覺得木槿對他有所欺瞞，沒再將這件事對木槿說，可是除此之外，他暫且想不到別的辦法。

要是能把母妃接出冷宮就好了。

思緒一轉(zhuǎn)，言霽再次想起被他拋之腦后的飛鶴樓。

飛鶴樓一定跟母妃有所關(guān)聯(lián)，甚至跟柔然有關(guān)，當(dāng)年母妃為何被打入冷宮，只要調(diào)查清楚，為母妃正名，就算顧弄潮不同意，宗室之下，也定會支持。

早朝時，言霽因精神不濟走了神，下方眾臣嘴唇一張一合，卻什么聲音也聽不見，聽到的全是母妃在夢里說的那聲“想見你”。

直到散朝，朝臣們都走完了，德喜在旁邊輕喚，言霽才猛然清醒過來，看到空空蕩蕩的朝圣殿內(nèi)，只剩下孑然獨立的攝政王一人。

顧弄潮走上金階，朱紅冕服穿在他身上比驕陽還耀眼，言霽緊張地看著顧弄潮，攥著扶手的手指微微縮緊。

然而顧弄潮卻什么也沒說，只把手上一本奏折遞到言霽面前。

“看看?！?/p>

言霽狐疑一瞬，翻開看了眼，上面寫的都是些人名，而且還是女子的名諱，言霽有些不明所以，但又心虛于沒聽早朝。依照往常的經(jīng)驗，言霽合上奏折，故作氣定神閑：“就依皇叔的意思吧。”

這是個萬金油的回復(fù)向來都很好用。

但這次卻失效了，顧弄潮的臉色沒有一絲好轉(zhuǎn)，面無表情道：“這是中書省擬定的中宮名單，畢竟是陛下的枕邊人，怎可由臣定奪?！?/p>

言霽略微有些驚訝，看來姜棠清那日的作為，已經(jīng)被剔除成為皇后的可能。這是不是證實就算天命書里寫定的事，也能被逆轉(zhuǎn)？

言霽想著，臉上忍不住露出笑。

他畢竟年紀還小，還沒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喜歡什么討厭什么都寫在臉上，如今捧著那個冊子眉開眼笑的模樣，莫名讓顧弄潮心思沉了沉。

顧弄潮瞇起眼：“你就這么開心？”

言霽解釋道：“朕單純只是見冊子上沒有姜棠清的名字，覺得新穎而已?！?/p>

畢竟以前被決定的事，很難更改。

隨后又想起這本拿冊子給他就是讓他挑選的，臉上的笑隱了下去，愁悶地問道：“皇叔，你覺得冊子上哪名女子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