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不贊同的搖頭,“倘若不容易的人都去謀財害命,那天下間不知道要多多少盜匪歹人,魏兄仁厚是好,對魏言之卻不該心生諒解?!?/p>
魏綦之搖頭,“不是諒解,只是好歹兄弟一場,我去和他告別一下罷了,再過兩日他就要被送去京城了,此一別,想來是不會再見了。”這么說著魏綦之仿佛又想到了從前的種種,又深深嘆了口氣道,“現(xiàn)在想想,從前我總以為自己對他已經(jīng)足夠好,現(xiàn)在看來,我還是不懂他的苦,至少……在他母親那件事上,的確是我有錯。”
魏綦之這么一說,屋子里的氣氛便沉悶了起來,又幾瞬,見屋子里眾人都不說話,魏綦之才忽然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去,“就算我有錯也是小錯,她母親生病之后我還送過藥去,她母親當年,既想把他送到我母親名下,又舍不得那份母子朝夕相伴的情分,后來忍痛送走了他,心底卻留下了病根,我母親的確過分了一些,可她母親早就身體不好也是有的,如今我這腿賠給他,還有那件事,我也不打算做什么解釋了,如此我和他也兩清了,可他害死了柔表妹卻是千不該萬不該,如今也算罪有應得!”
岳清這才朗笑起來,“正是這個道理,我就知道憑著魏兄的心境自能看清此事的對錯,他一個人攪得三府不得安寧,如今正是因果所得。”
秦莞一直在為魏綦之重新?lián)Q藥,至此刻方才搖了搖頭,“魏公子身為兄長,本來就已經(jīng)是受害者,如今卻還在為魏言之唏噓,真是叫人感佩。”
秦莞語氣一點都不誠懇,還帶著兩分打趣意味。
魏綦之嘴巴一咧,“九姑娘果然眼利,在下這么一點小心思都被姑娘看了出來,大丈夫總要忍辱負重的,在下受了這天大的委屈,雖然發(fā)發(fā)牢騷也是應該的,可如果擺出一副替他著想的模樣,豈非更能讓你們對在下生出好感來?說不定覺得在下重情重義,九姑娘拿出看家本領讓在下的腿恢復如常人一般也說不定呢……”
秦莞挑眉,“魏公子這腿,要恢復如??刹蝗菀?。”
魏綦之身子往后靠去,長長的嘆了口氣,“看來在下馬場里的那幾十位‘美人’今生都和在下無緣了!”
魏綦之愛馬眾人皆知,他口中的“美人”自然是他花費重大養(yǎng)出來的寶馬了,然而眼下他腿上有傷,將來多半會留下殘疾,一個瘸子如何御馬?
岳凝眼珠兒一轉(zhuǎn),“怎無援了?魏公子大可從馴馬改作販馬,反正魏公子無心仕途,將來總也要尋些事做的,若是靠此事一躍成京城商賈第一,還能擺脫了敗家子的名號。”
許是魏綦之自己也喜歡拿自己玩笑,這幾日下來,便是岳凝這等性子的人也時不時的打趣他幾句,魏綦之聽著她這話苦笑連連,“郡主果真貼心,連往后的營生都替在下想好了,郡主可要做我的第一位主顧?我那里有一匹西戎的汗血寶馬名為踏雪,毛色純正欺霜賽雪,可說是十分適合郡主了……”
岳凝挑了挑眉,“魏公子這話竟也說得出口,公子住在侯府,吃喝用度一應是最佳的,還有錦州城第一醫(yī)仙我祖母的御用醫(yī)者為你診治,你不說送我們兄妹一人一匹,竟然還好意思收錢?二哥,難為你同他稱兄道弟……”
魏綦之面色一苦,而后求助一般的看向岳清,岳清正要笑著替魏綦之解圍,這邊廂秦莞卻點頭,“郡主此言倒是十分在理?!?/p>
一聽這話,岳清即將脫口而出的“你莫聽我妹妹胡說”當即變成了“我也這么覺得”,魏綦之睜大了眸子看著岳清,腿上痛,心底更痛。
看完了魏綦之的腿傷,秦莞一邊收拾藥膏一邊問道,“遲殿下在何處?”
這話一出,岳凝忙道,“這兩日他去軍中了,怎么了?”
秦莞便道,“他身上的傷也還沒好,按理該到了換藥的時候了。”微微一頓,秦莞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