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德心里的小人兒直接翻了個白眼:來了來了,宮斗劇經(jīng)典橋段之“上門送人頭”。
不等蘇清漪開口,韋德已經(jīng)端著參茶上前一步,躬身笑道:“貴妃娘娘有心了?;屎竽锬稞S戒祈福,心誠則靈,這都是為了我大乾的江山社稷,為了邊關(guān)的將士。陛下心系天下,自然最疼惜娘娘這份為國為民的賢德之心。”
他頓了頓,抬起頭,露出一臉“天真”的笑容,繼續(xù)道:“不像我們這些奴才,只曉得用些口腹之欲、床笫之間的狐媚手段去邀寵,上不得臺面。終究是雨露恩澤,來得快,去得也快,哪比得上皇后娘娘這份與江山同在的厚重情分呢?”
“你!”柳貴妃的臉瞬間就變了。
韋德這話,罵得太狠了。他把自己歸為“奴才”,卻把“狐媚邀寵”、“上不得臺面”、“雨露恩澤”這些詞全扣在了柳貴妃的頭上,偏偏他姿態(tài)放得極低,一副奴才的口吻,讓她抓不住任何把柄。
她要是發(fā)作,就是承認自己是“狐媚邀寵”,就是跟“為國祈福”的皇后過不去。
柳貴妃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臉都憋紅了,指著韋德的手指都在發(fā)抖:“好個伶牙俐齒的狗奴才!皇后姐姐宮里,就是這么教規(guī)矩的?”
蘇清漪看著擋在身前的韋德,那原本死寂的心湖,竟泛起一絲漣漪。她淡淡開口,聲音依舊清冷,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韋德是本宮的人,也是陛下親派的人。妹妹若覺得他規(guī)矩不好,是覺得本宮管教無方,還是覺得……陛下識人不明?”
一句話,直接把皇帝抬了出來。
柳貴妃的氣焰頓時被壓了下去。她再受寵,也不敢公然質(zhì)疑皇帝。
她恨恨地瞪了韋德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她怎么也想不通,這個不久前還被她家堂弟整得半死不活的小太監(jiān),怎么搖身一變,成了皇后身邊的瘋狗,還這么會咬人!
“哼,姐姐好福氣,有這么個忠心的奴才?!绷F妃悻悻地收回手,從帶來的食盒里端出一碗燕窩,“這是妹妹親手燉的血燕,姐姐嘗嘗,補補身子?!?/p>
韋德再次上前,伸手接過,拿銀針試了試,又放在鼻尖聞了聞,隨即一臉歉意地笑道:“多謝貴妃娘娘美意。只是皇后娘娘正在齋戒,不能沾染葷腥,更何況這血燕……殺生之氣太重,怕是會沖撞了神佛,反而對國公爺?shù)倪\勢不好。這份心意,奴才替娘娘心領(lǐng)了。”
說完,他竟當著柳貴妃的面,將那碗價值千金的血燕,直接倒進了墻角的盆栽里。
“你……”柳貴妃氣得渾身發(fā)抖,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
羞辱!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她再也待不下去,猛地一甩袖子,咬牙切齒道:“好!好得很!姐姐既然有這奴才就夠了,本宮就不打擾了!告辭!”
看著柳貴妃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蘇清漪緊繃的身體,終于有了一絲松懈。她看向韋德的眼神,也變得復(fù)雜起來。
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jiān)連滾帶爬地跑進殿內(nèi),聲音都變了調(diào):“娘娘!總管!急報!北境八百里加急!”
韋德和蘇清漪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小太監(jiān)跪在地上,喘著粗氣道:“剛剛從兵部傳出的消息……鎮(zhèn)國公……鎮(zhèn)國公他,集結(jié)了所有殘部,開始……開始朝著西面的鷹愁澗絕壁,發(fā)起突圍了!”
“什么?!”蘇清漪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險些栽倒。
西面絕壁?那是死路!父親他……真的被逼到絕境,要尋死了嗎?
韋德的心臟也漏跳了一拍,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