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這是少女的心動(dòng)。
就像我當(dāng)年春心初萌,想偷撫崔恕的睡顏又怕驚醒他,最后只敢用目光描繪他眉眼輪廓。
只不過,后來我們成婚,崔恕便告訴我,他是裝睡。
“我當(dāng)時(shí)等了好久,心想,只要梔梔碰我一下,我就立刻抓住你的手,以后再也不放開了?!?/p>
可我的手最終收回。
崔恕沒抓住我。
所以,他以后的生命里也不會再有我。
那么,現(xiàn)在呢?
他是否也在裝睡,等待一個(gè)抓住林枝枝的契機(jī)?
窗外的更漏聲忽然變得很響,蜘蛛懸在檐角,織出一張將所有人都困住的網(wǎng)。
林枝枝轉(zhuǎn)身欲走。
誰知。
“枝枝——”
突然,崔恕緊緊攥住林枝枝的手腕,不肯松手。
我和林枝枝都以為他是醒了,卻很快因他喉間溢出的低吟弄清現(xiàn)狀。
崔恕這是做夢說夢話了。
我看著他緊握的手,比以前瘦了一圈,指骨突起。
他神情痛苦,無意識摩挲著林枝枝的手腕。
“枝枝,別走……”
這是我第一次不確定崔恕到底是在叫誰。
是“枝枝”,還是,“梔梔”?
我看向林枝枝。
她整個(gè)人都僵在原地,不敢動(dòng)彈。
不知崔恕夢見了什么,他的手力道很大,拉得林枝枝被迫俯身遷就于他。
書房里沒點(diǎn)燈,月光拉長她的影子,與身后的我完美重合。
看吧。
我才是那個(gè)影子。
我木著臉,飄上去,站在他們兩人中間。
然后,我開始用力去掰崔恕的手指。
我希望他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