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明白,我那句“等著”,是什么意思。
警察找上門的時候,是他爸開的門。
那一瞬間,老頭子仿佛蒼老了二十歲。
陳屹被帶走時,沒有反抗。
他路過客廳,看到電視上正在播放另一則新聞。
【“盤古”建筑師團隊正式接手京海老城中心改造項目,首席執(zhí)行官林未女士表示】
電視里的我,穿著一身干練的職業(yè)套裝,站在項目模型前,從容不迫地回答著記者的提問。
那一刻,陳屹終于懂了。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認(rèn)識過我。
他愛上的,或者說,他以為自己能掌控的,只是他想象中那個柔弱、順從、離了他活不了的林未。
而不是眼前這個,可以輕易翻覆他整個世界的人。
一個月后。
法庭上。
陳屹穿著囚服,坐在被告席上,頭發(fā)白了大半。
他放棄了所有辯護。
在鐵一般的證據(jù)面前,任何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挪用共同財產(chǎn)、詐騙、伙同蘇曼非法集資數(shù)罪并罰,他將在牢里度過人生中最寶貴的十年。
蘇曼則因為有主動攀咬、檢舉的情節(jié),被判了七年。
法官宣判我們離婚。
晨晨的撫養(yǎng)權(quán),以及所有婚內(nèi)財產(chǎn),全部歸我。
陳屹的父母,作為非法集資的參與者和受益者,也被追繳了所有不法所得,并被社區(qū)的債主們告上法庭,老家的房子被強制執(zhí)行拍賣。
塵埃落定。
我走出法院,陽光有些刺眼。
蕭然在我身邊,替我擋住了那些依舊不肯散去的媒體鏡頭。
“林總,都結(jié)束了?!?/p>
“嗯。”
我們正準(zhǔn)備上車,身后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
“未未”
是陳屹。
他戴著手銬,被法警押著,往囚車的方向走。
他看著我,眼睛里再也沒有了以往的算計和傲慢,只剩下灰敗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