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爛如此嚴重的傷口放在成年男子身上怕是都難以忍受,她是如何熬過來的?
孟國公兩條粗眉也擰成了一團。
孟老夫人死死盯著盛棠綰腿上的傷,陡然繃直了脊背。
盛棠綰見人進來,蒼白的小臉勉強撐起笑容對著幾人頷首。
她的笑容令孟老夫人夫婦陷入恍惚。
某種無法言說的情緒在孟老夫人心底翻涌,沖到她的喉嚨,堵得她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蔣氏道:“母親您瞧見了吧,這么重的傷會是這丫頭自己弄出來的?”
孟老夫人強壓下心頭的不適,嘴硬道:“就算傷是真的?!?/p>
“那也不足以證明她不是故意來文國公府演這一出的!”
“瞧瞧她們二人這身上穿的是什么?!泵侠戏蛉酥赶蛎嫌钚值芏耍骸澳銈冃值軅z這些年偷偷瞞著老身送去的東西還少嗎?”
話落,二人猛地抬起頭,大驚失色。
他們分明都是偷偷送去的,母親是何時知曉的?
孟老夫人斜睨二人,目露譏諷:“老身是你們的母親,你們真以為能瞞過老身了?!?/p>
孟宇跟孟州慚愧地垂下頭,他們還一直以為自己行事天衣無縫,連自己的妻子都不曾知曉。
孟老夫人道:“你兩個舅舅送去了如此多的衣衫給你,今日為何偏偏穿成這般?”
“還敢說你沒有私心!”
蔣氏剛想反駁,就被自家夫君捂住了嘴:“行了,你快少說兩句吧!”
府醫(yī)替盛棠綰包扎好,便起身告退,快速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面對孟老夫人的質(zhì)問,盛棠綰深深呼出口氣,傾城的臉上帶著淚痕。
澄澈如小鹿的雙眸望向孟老夫人:“棠綰身在莊子數(shù)年,從來沒有收到過文國公府寄來的任何東西?!?/p>
“唯一一件御寒的斗篷,還是那年棠綰在莊子險些凍死,侯府命人施舍來的?!?/p>
孟老夫人目光涼涼,顯然是不信她這套說辭。
盛棠綰無奈扯了扯唇,豁出去般解開腰間的系帶。
外衫順著她的肩頭滑落,孟國公父子三人迅速背過身。
只見她的后背乃至胳膊上都遍布了大大小小,長短不一,交織在一起的褐色疤痕。
“老夫人您覺得我這般處境,舅舅送來的那些東西如何能送到我的手上?”
蘭氏與蔣氏震驚地捂住嘴,余氏紅著眼上前將盛棠綰的外衫重新披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