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沒遛多久,狗叫聲后來也停止了。
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睡不著,輾轉反側到天亮,始終無法入睡。
本以為這只是偶爾的一次失眠。
可后來我接連幾天都成夜睡不著覺。
一閉眼就仿佛回到我生下死胎那天哭著要見我的孩子,卻被告知顧時序怕我傷心,已經(jīng)將孩子運往殯儀館火化。
整整三年,我守著那個小小的骨灰盒。
可現(xiàn)在,就連女兒的骨灰盒也不完整了。
那天骨灰盒被摔碎的場景,在我腦海中閃現(xiàn)一遍又一遍。
白天我會因為夜里的失眠,而渾身乏力,什么都不想做,郁郁寡歡。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生病了。
為了驗證我的猜測,我去醫(yī)院掛了精神心理科。
心理醫(yī)生聽了我的敘述,告訴我這叫做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需要及時的心理疏導。
否則,以后可能會發(fā)展成嚴重的抑郁癥。
可心理醫(yī)生的治療方式竟然是“脫敏”。
就是讓我自己親口說出我不想回憶的事,不想提起的人,以及與現(xiàn)在形成鮮明對比的美好過去。
他說只有這樣,我才能親手將腐肉剜掉,傷口才能長出新鮮的血肉。
雖然這對我來說太過殘忍,但我還是決定積極配合治療。
我不想在未來的人生里,因為這段失敗的婚姻,把我自己變成一個痛苦的瘋子!
當然,心理疏導是循序漸進的,并不是一次性要我把我和顧時序的回憶全部說出來。
第一次治療完成后,醫(yī)生還給我開了一些抗焦慮抑郁的藥物,讓我回去吃。
并且他還建議我,讓我和顧時序一起給孩子找塊墓地,將骨灰盒放進去入土為安。
這不僅是對孩子的尊重,也是對我自己的一個交代。
雖然婚姻失敗了,但顧時序永遠是孩子的爸爸,這點沒法改變。
而我唯一的私心,就是想讓我的孩子也體會一次像顧時序對朵朵那樣的父愛。
哪怕只有一次。
從醫(yī)院拿了藥后,我返回家里。
沒想到,這大白天的顧時序竟然在家。
以前的顧時序除了修佛時會在家里的佛堂,其余時間幾乎都在公司,我跟他也只有早上吃飯時能說上兩句話。
可自從蘇雅欣母女住進來之后,就連他回家的時間都多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