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聲音異口同聲。
眾人神色各異,頓時議論紛紛。
大庭廣眾之下,當(dāng)著穆宗皇帝,還有大周世家權(quán)貴的面,他竟敢把太子妃看成妓子。這是對大周赤裸裸的挑釁,還是北狄皇室對裴司堰不得圣心的事,都了如指掌了嗎?
謝歸渡臉上覆著一層寒霜,眼看事態(tài)惡化,忙出聲退提醒,“完顏泰,這里是宮宴,還請注意分寸,莫要殿前失儀!”
竇文漪臉色鐵青,袖口下的手隱隱發(fā)抖,出言厲喝,“敬人者,人恒敬之;侮人者,人恒侮之,右相是腦子進(jìn)水了,還是眼睛瞎了?在我大周的國土上,還想逞威風(fēng)?耍酒瘋?我看不如以后就留在大周,陪陪你的尊貴的七皇子!”
這話,就差明說,要扣押完顏泰當(dāng)人質(zhì)了。
北狄使團(tuán)的人們紛紛站了起來,瞬間炸毛了,“區(qū)區(qū)一個娘們,嚷什么嚷?這種牙尖嘴利,沒有分寸的女人,在我們北狄,上不了宴席,就該栓在羊圈里!”
“還什么太子妃,大周的男人都是些孬種,這種娘們都關(guān)不好嗎?”
晚宴的氣氛變得惶恐不安。
譚婕妤坐在斜對面,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興致盎然,只覺得通體舒暢。
穆宗皇帝耳朵嗡嗡,“放肆!太子,還不把人——”
裴司堰緩緩站起身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來人,把人都帶下去!”
一排排身穿甲胄的禁軍涌了進(jìn)來,殺氣騰騰,抽刀直接對準(zhǔn)了北狄使團(tuán)的所有人。
穆宗皇帝蹙眉,“胡鬧,都是些蠢貨嗎?”
裴司堰眸底閃著寒芒,沉聲道,“北狄蠻夷鼠輩,我玄甲大軍打得爾等潰不成軍,而今竟敢當(dāng)著天子面前,狺狺狂吠,辱我大周女子?
“父皇!此等蠻夷藐視天威、踐踏國體,若不嚴(yán)懲——”
“邊關(guān)將士的血,豈非白流?大周的脊梁,豈容折辱?”
在場的官員們瞬間熱血沸騰,尤其是御史臺和禮部的清流們。
這段時日他們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氣,“太子所言及是,臣等附議!”
“臣等附議!”
“北狄蠻夷,得隴望蜀,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不如直接宰了,震懾邊境!”
“兩國幫交,不斬來使,怕是不好?”
“他們有半點(diǎn)使臣的覺悟嗎?自己天天作死,犯了我大周的律法,按律當(dāng)斬!”
穆宗皇帝咬牙,“都給朕住口!”
裴司堰下巴微揚(yáng),故作茫然,“父皇,難道覺得北狄人沒有失儀?沒有冒犯我大周國威?”
國師眸光微動,笑了笑,“太子稍安勿躁,北狄右相醉了,酒后之言,何必當(dāng)真?大周自古以來都是禮儀之邦,一向都有容忍之量,北狄使團(tuán)千里迢迢,來我大周做客,我們?nèi)f不能怠慢別人。”
穆宗皇帝宗瞬間懂了,“酒后失態(tài),在所難免。來人,先把人帶下去,弄些解酒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