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之所以派王春生去,是因為這小子很機靈,辦事也張弛有度,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聰明的人自然爬的飛快,本來他是曹雄的警衛(wèi)員,現在搖身一變幾乎要成曹雄的領導了。
不過對此曹雄非但不生氣反而很高興。
他覺得王春生是他培養(yǎng)出來的。
塵土飛揚的官道上,五十騎輕甲騎兵如黑色閃電般劈開晨霧。
王春生勒住韁繩,胯下的烏云踏雪馬不安地刨著蹄子,馬鞍旁懸掛的攝政王府令牌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他回望身后,御史臺監(jiān)察院掌使陳廉正用手帕擦拭額頭的汗珠,三名御史官緊隨其后,臉色凝重。
“都打起精神!”王春生沉聲喝道,聲音被風吹得斷斷續(xù)續(xù),“還有十里就是渤??こ?,此番奉世子之命查案,誰敢懈怠,軍法處置!”
他的目光掃過隊列,見幾名年輕士兵因長途奔襲而面露疲憊,便揚聲道:“想想世子的囑托,想想那些含冤的百姓,這點路算什么!”
話音未落,前鋒營的曹雄策馬奔來,甲葉碰撞聲清脆作響:“春生,前方就是城門,已見城防士兵戒備!”
“多謝將軍!我們走!”王春生點點頭,伸手按了按腰間的佩劍,冰冷的觸感讓他愈發(fā)清醒。
他想起林臻臨行前的叮囑,此案不僅關乎一個叫大鵬的百姓,更可能牽扯地方吏治的黑幕,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渤海郡衙內,太守劉成業(yè)正翹著二郎腿喝茶。
休沐日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他圓滾滾的肚子上,紫檀木茶案上擺著剛送來的江南新茶。
“老爺,這明前龍井果然名不虛傳!”管家諂媚地笑著,正要續(xù)水,忽聽前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大人!大人!”一名城防士兵連滾帶爬地沖進暖閣,頭盔歪在一邊,臉上滿是驚恐,“不好了!京里來了批騎兵,說是說是攝政王府世子爺的人,要見大人!”
劉成業(yè)手里的茶盞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茶水濺濕了湖藍色的長袍,滾燙的液體燙得他猛地一顫。
“什么?王府的人?”他肥胖的臉上瞬間血色盡失,小眼睛瞪得溜圓,手指因緊張而微微顫抖,“慌什么!可確定身份了?”
“確定了!”士兵喘著粗氣,幾乎要哭出來,“他們拿著王府的鎏金令牌,還有幾個穿官服的,腰牌上刻著御史臺的字樣!”
劉成業(yè)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墜入冰窖。
王府令牌代表著林臻的直接命令,御史臺更是專查百官貪腐,這兩撥人同時到來,絕非好事。
嘶難不成我私自收了一斤龍井被人舉報了?
不能啊收茶葉是前幾天都事兒,這也太快了吧?
他強作鎮(zhèn)定地整了整衣冠,卻連領口的紐扣都系錯了位置,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知道了,去請他們到正廳,我我馬上就來?!?/p>
士兵退下后,他對著銅鏡反復整理儀容,卻始終無法掩飾眼底的慌亂。
片刻后,王春生帶著曹雄和陳廉步入郡衙正廳。
四十余名輕騎兵已將府衙團團圍住,甲胄鮮明,刀光閃閃,嚇得衙役們紛紛縮在角落,連大氣都不敢喘。
劉成業(yè)堆著笑臉迎上前,剛要行禮,卻被陳廉冷冷打斷。
“劉成業(yè)。”陳廉是個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說話時嘴角總帶著一絲譏諷,眼神如鷹隼般銳利,“本官乃御史臺監(jiān)察院掌使陳廉,這是本官的文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