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腳下步子飛快,幾乎帶著風,仿佛要將滿腔的委屈和酸楚都甩在身后。
可那不爭氣的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地砸落在地面的青石板上,碎成一朵朵微小的濕痕。
其實她心知肚明,自己算不上世子林臻名正言順的小妾,既無媒妁之言,也無堂前拜禮,頂多……頂多算一個意外沾惹了主家雨露的糊涂下屬。
但這層隱秘關系,以及那晚的親昵溫存,終究在她心底種下了一顆隱秘的種子。
她曾暗暗期盼,哪怕……哪怕只有一點點屬于枕邊人的體恤也好啊?
哪怕私下里能有一句溫言軟語?
好歹我也將三十四年的貞潔給了你。
可林臻呢?
冰冷生硬,公事公辦!
竟打發(fā)她去書院!
那姿態(tài),簡直像在處置一件用舊了的器物!
這巨大的反差和冰冷的現實,刺得她心口生疼!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她夏竹一個人在自作多情!
她腳步更快,幾乎是沖回了自己暫居的這方冷清小院。
院子不大,卻空蕩蕩得可怕。
沒有使喚丫鬟,沒有忙碌小廝。
自從那晚之后,林臻從沒有踏足過這里,更別說給她增添伺候的人手。
這幾日,她就在這無邊的冷清孤寂中度過,白天強打精神看寫書,夜晚便在孤燈下默默垂淚。
巨大的委屈如潮水般將她淹沒,淚水越發(fā)洶涌。
夏竹沖進臥房,只想立刻收拾東西離開這個讓她傷心屈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