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牌佛目光詭異的看了看陳墨,自己去往后堂。
林臻說:“坐吧。有什么急事,等了一下午?”
他示意來先下去,自己則坐在主位上,接過浣碧遞來的濕巾擦了擦手。
陳墨定了定神,知道現(xiàn)在不是猶豫的時候,于是把大鵬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從大鵬如何被指控,到縣令如何定案,再到老妻如何哀求,自己如何答應,最后強調(diào)。
“世子,不瞞您說,內(nèi)子一直堅信她弟弟是被冤枉的,求我無論如何都要試試。我知道這事兒難辦,也知道可能觸犯王法,但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啊?!?/p>
林臻靜靜地聽著,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偶爾端起茶盞喝一口。
等陳墨說完,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你說大鵬是被冤枉的?”
“內(nèi)子是這么說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主要因為下官只是暫代工部員外郎,根本沒權力過問刑部的事情?!标惸蠈嵒卮穑暗簌i那孩子我知道,從小老實巴交,見了姑娘都不敢抬頭,怎么可能做出強奸的事?
林臻放下茶盞,眼神銳利地看著陳墨:“老陳,你剛升了官,應該知道官場的規(guī)矩。干預司法,是什么罪名?”
陳墨心里一緊,連忙站起來:“世子教訓的是,在下明白。只是只是內(nèi)子實在可憐,在下也是沒辦法。”
林臻看著他,忽然坐直了身體,語氣嚴肅起來:“你說劉屠戶狀告大鵬強奸,有什么證據(jù)?”
“據(jù)內(nèi)子說,只有劉翠蓮的口供,還有還有一件撕破的衣服?!标惸貞浿掀薜脑?,“但大鵬說,那天他是去還劉翠蓮借給他的針線包,根本沒碰過她。劉屠戶家非說他意圖不軌,還找了幾個地痞做證人。”
“地痞做證人?”林臻眉頭一皺,“縣令就信了?”
“是啊?!标惸珖@了口氣,“聽說劉屠戶給縣令送了兩頭大肥豬,還有好多銀子?!?/p>
林臻的臉色沉了下來,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fā)出“篤篤“的聲音。
末了,他說道:“老陳,你雖然不是刑部的人,但你也應該知道污蔑是什么罪名。你說當?shù)乜h令收了屠戶的銀子,可有證據(jù)?再者,大鵬難道就不知道說出你在京為官的事情?他說出來,當?shù)乜h令還敢收?如果出了什么差錯導致誤會,你知道會釀成什么后果嗎?”
他想起自己在機關時,最恨的就是這種草菅人命的貪官污吏。
一個老實巴交的百姓,就因為沒錢沒勢,就要被冤枉致死,這還有王法嗎?
“我唉,下官聽世子的。”陳墨也知道今天提出來的事情不合規(guī)矩,于是羞愧低下頭。
“那劉翠蓮呢?她為什么要誣陷大鵬?”林臻追問。
“內(nèi)子說,劉翠蓮早就和綢緞莊的少爺好上了,劉屠戶想攀高枝,嫌大鵬窮,就設計了這出戲,既能把大鵬除掉,又能讓女兒風風光光地嫁入綢緞莊?!标惸秸f越激動,“世子,這分明就是一樁冤案??!”
林臻把茶盞放在桌子上:“是不是冤案你說了不算,這樣吧,既然你是我的人,而且又是第一次跟我張這個口,你這件事情,我會派人去調(diào)查,如果你說的情況屬實,那自然還你弟弟一個公道。如果你只是想給你弟弟開脫罪名,后果你也要自己承擔。至少,你這烏紗帽肯定是保不住了,現(xiàn)在你跟我表個態(tài),到底要不要查?”
陳墨咬咬牙:“查!我相信我妻子,他不會對我胡說八道的!”
“好,這事兒我?guī)湍懔恕!绷终檎酒鹕?,在會客廳里來回踱步。
從陳墨說的話來看,他與妻子感情很好,而且是幾十年相互幫扶的真摯感情,他妻子不會騙他,但大鵬會不會騙他妻子,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說,這事兒得低調(diào)點辦,如果能不聲不響的辦了最好,但如果大鵬真的涉嫌強奸,林臻也不會保他。
“行了,時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绷终閿[擺手,“記住,這件事不要聲張,我會派人去查?!?/p>
“多謝世子!!”陳墨不敢多留,連忙告辭離開。
走出王府,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肩上的擔子輕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