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藏在袖中的雙手,指尖微微發(fā)白。
在身體上,她已經(jīng)是林臻的女人了。
那夜的纏綿,那蝕骨的滋味,至今仍在她夢中縈繞。
可是林臻從未給過她任何名分,甚至從未在公開場合承認過她的存在。
如今,他如此鄭重其事地收下這個狀元郎為徒,給予他光明正大的身份和地位,而自己呢?
依舊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女官,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去武清的罪臣。
“唉……”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如同秋葉飄落,從夏竹唇邊逸出。
那嘆息里,充滿了自憐、不甘和一絲幽怨。
楚惜靈似乎聽到了這聲嘆息。
她剛接過蕭寒舟的茶,還未放下,便微微側過頭,目光精準地落在了身后陰影里的夏竹身上。
那目光復雜,帶著一絲了然,一絲無奈,一絲嗔怪,更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鼓勵。
她并未說話,只是用眼神傳遞著無聲的信息。
夏竹接觸到楚惜靈的目光,心頭猛地一顫,如同被窺破了心事。
她慌忙低下頭,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再也不敢有任何異樣,只是將頭埋得更低,仿佛要將自己徹底藏進陰影里。
拜師禮成,氣氛也隨之輕松下來。
眾人移步至巨大的圓桌旁落座。
豐盛的晚宴早已擺滿桌面,香氣撲鼻。
蕭寒舟作為新入門的弟子,自然沒有資格與師父師娘們同席。
他恭敬地侍立在林臻身后,如同最忠誠的護衛(wèi),隨時準備聽候差遣。
慕容嫣坐在林臻左側首位,神情放松。
她拿起銀箸,很自然地夾了一塊林臻喜歡的清蒸鱸魚腹肉,放到他面前的玉碟里,動作嫻熟自然,如同尋常妻子。
她一邊看著林臻優(yōu)雅地吃下,一邊問道:
“夫君,這次去滬縣,是不是要讓欽天監(jiān)算算日子?畢竟是大事,總要圖個好彩頭?!?/p>
林臻放下銀箸,拿起絲帕擦了擦嘴角,點點頭:“行吧,等下派人去請,明天算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