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動作干脆利落,帶著一種極致的輕蔑和打發(fā)叫花子的不耐煩。
火柱一愣,趕緊低頭看了看包裹。
粗略一數(shù),不下百兩。
他臉上的喜色瞬間變得有些僵硬,喉頭上下滾動了一下,貪婪的目光在銀子和晴雯冷漠的臉龐之間逡巡。
“拿著這一百兩銀子,立刻帶著你的狐朋狗友滾出王府,別讓我再看到你們?!鼻琏┑穆曇羧缤懔吮?,在花廳里清晰回響,沒有任何客套,沒有任何溫情,只有命令。
說完,她微微側(cè)過身,端起旁邊已經(jīng)涼透的茶盞不再看他們一眼。
姿態(tài)分明是——送客!
火柱抱著銀子,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然后肉眼可見地慢慢褪色,轉(zhuǎn)變?yōu)橐环N被人當(dāng)眾扇了耳光的尷尬羞恥。他猛地站了起來!
“一,一百兩?”他的聲音因為驟然拔高和羞怒而變得有些尖利,臉上的諂媚蕩然無存,只剩下一副被深深羞辱后強裝不屑的憤怒嘴臉。
“姐!你就拿一百兩打發(fā)你親弟弟?一百兩夠干什么的?!在京城夠塞幾天牙縫?買幾間屋?討幾房媳婦?!幾天就花完了!你這是打發(fā)叫花子呢?!”
他“啪”地將銀子拍在旁邊的黃花梨小幾上,力氣之大震得上面的茶盞一顫。
他雙手叉腰,臉上扭曲著一種混合了貪婪、不甘和惡意的表情。
“姐!你現(xiàn)在可是攝政王世子的側(cè)夫人!手縫里隨便漏點都不止一百兩吧?府里那么多大鋪子!就說離咱家門口不遠的車馬行!姐!這京城誰不知道那車馬行是你管著的?那日進斗金??!手指縫里漏那么點給我們算什么?!”
火柱越說越來勁,絲毫不看晴雯那已經(jīng)鐵青的臉。
“我可不要這點短命錢!姐!你給我在車馬行安排個管事的位子!舒舒服服拿月錢!這樣以后家里也能有個穩(wěn)定進項,我以后也絕不再來煩你!這要求不過分吧?!”
說完他湊近一步,語氣充滿了理所當(dāng)然的逼迫感。
晴雯端著茶盞的手驟然停住了!
她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身,那雙明媚的鳳眼里仿佛淬了千年寒冰,死死地鎖定了火柱那張貪婪的臉。
一股無法抑制的怒火,瞬間籠罩了整個花廳,溫度驟降!
“小子,”她的聲音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凜冽的殺氣,“你聽好了。車馬行是王府的產(chǎn)業(yè)!是世子的!不是我的!我無權(quán)安排任何人!你拿著這一百兩,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王府大門!以后再敢踏進王府一步,休怪我不講情面!”
最后一個字落下,如同冰錘砸地!
火柱被晴雯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殺氣和冰冷的話噎得倒退了一步。
但那點貪婪和憤怒迅速壓過了恐懼,尤其同伴還在外面,肯定也聽到了,他覺得顏面掃地!
“不講情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