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明的臉一下子變得像窗戶紙似得煞白,眼神明顯慌亂起來,一個令他難以置信的答案似乎隱隱要浮出水面。
他猛沖到院子里,將楊平大力拖進(jìn)房內(nèi),除了孫伍以外,叱令所有人都退出房外。
他拔出楊平嘴里布團(tuán),將手中鐵匣子懟到他面前,臉色鐵青至極,“你說,到底這是怎么回事?孫師傅怎么認(rèn)識謝元洲?還有為什么謝元洲會有七塊虎頭帽玉佩?你快說!”
楊平臉上露出一抹快意,他恨聲道:“秦昭明,我說過,你一定會后悔的!因?yàn)楣铀麖膩頉]有背叛你!他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你!”
楊平的話似一聲炸雷般,將昭明轟的六神發(fā)怵,呆愣在原地。
楊平瞪著他的眼睛,接著道:“七年前,你不聽公子勸阻,讓自己鋒芒畢露,引來敬敏太子妃忌恨,她當(dāng)時就要把你是厲帝后代的身世秘密告發(fā)到先帝那里。公子得知后,為了救你,他反其道而為之,故意揭發(fā)你偷盜龍杉果的罪行,讓皇上廢了你的王爵,將你發(fā)配梁州,那是公子為了麻痹太子妃,讓她認(rèn)為你已經(jīng)是個廢人,對她兒子端王毫無威脅,這才沒讓你身世秘密在當(dāng)年捅出來!當(dāng)年公子那么做,完全是為了保護(hù)了你!”
“你問我為什么孫慶會認(rèn)識公子?哼!七年前是公子拜托孫慶去梁州保護(hù)和陪伴你。我還告訴你,孫慶根本不是你偶遇的世外高人,那是公子專門請來教授你武功的人,公子一直不告訴你,是怕當(dāng)年根基薄弱的你知道后,學(xué)武會有壓力。公子做的一切都是設(shè)身處地的為你打算!”
秦昭明臉色青紅變幻,手指在劇烈抖動,顯然楊平的話讓他震驚到了極點(diǎn)。
旁邊孫伍開口反駁道:“不可能,我爹從沒有跟我說他認(rèn)識謝元洲,這一切定是你們編造的!”
楊平?jīng)_著孫伍狠狠呸了一聲,“你個小兔崽子!你小時候得了肺鳴病,是公子送給你爹珍貴的紅衣川貝,才治好你的病!若沒有公子,你現(xiàn)在早就化成灰了!”
孫伍臉色劇變,滿目不可置信,“你說什么?謝元洲是恩人公子!”
他小時候得過很嚴(yán)重的肺鳴病,他爹告訴他,是一位恩人公子送來了紅衣川貝,才救了他的命,他爹沒有告訴他恩人公子姓名,但他爹讓他記住,恩人公子以后一定會來找他,到時候讓他一定要豁出性命來報(bào)答恩人公子。
原來謝元洲就是恩人公子,孫伍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
秦昭明只覺得自己的xiong口被一塊巨石壓狠狠壓制,壓的他說不出話來。忽然間,他想到什么,瞳孔豁然放大,“難道當(dāng)年宗正寺的梁寺丞,那個刑烙鐵還有李老丞相和姬誠也是他安排的?”
楊平冷笑一聲,“你總算明白過來了,安陽長公主是這個世上除了先帝以外,唯一見過忠義王姬如風(fēng)完整玉佩的人。若想徹底讓你的死局變勝局,你就得成為姬如風(fēng)的外孫!而公子必須按照長公主的回憶,復(fù)制出另外半塊玉佩!可是上古金字早已失傳多年,就算有長公主的描述,想要復(fù)制出一模一樣的玉佩簡直難如登天!公子只好想出烙印之法,這個法子既可以避免復(fù)制玉佩被先帝發(fā)現(xiàn)漏洞,又能完美的證明你的身份。”
“七年前,公子背下所有記載上古金字的古籍,憑著超人的智慧和記憶力,三天三夜沒有睡覺,熬到心疾復(fù)發(fā),硬是將那刻有上古金字“千秋”兩字的半塊玉佩給復(fù)制出來,并暗中刻到宗正寺的刑烙鐵上,這就是你xiong口玉佩印記的來歷!”
說到這里,楊平紅了眼眶,“秦昭明,七年前你的確受了先帝的一百廷杖,還挨了一烙鐵??墒悄憧芍訛榱藥湍慊I謀好一切后,累的嘔出大量心血,差點(diǎn)連命都沒有了,足足養(yǎng)了大半年才能下床。這些年來,公子受的痛苦煎熬一點(diǎn)不比你少!”
楊平越說越激動,“還有一件事,我也要告訴你,七年前,你被流放到梁州寒園那個鬼地方,幾乎沒受過苦,你知道是為什么嗎?那是因?yàn)楫?dāng)時梁州長史周凱曾是老安國公的下屬,公子拜托他暗中照顧你。所以這些年來,你在梁州順風(fēng)順?biāo)髞砩瘟褐荽淌返闹軇P對你言聽計(jì)從,所有軍中之事全都委托于你,讓你放開手腳,建立起屬于自己的玄甲軍。而公子生怕你羽翼未豐再露鋒芒,又被太子妃忌憚,所以暗中讓周凱不要大肆向朝廷為你表軍功,不斷降低你在朝廷中的存在感,這才成全了你后來強(qiáng)大的軍事勢力!”
秦昭明臉上仿佛被抽去所有血色,無力的癱跪在地上,低垂著頭,雙肩劇烈聳動著。
楊平看著他近乎崩潰的樣子,終是不忍的嘆了口氣,語氣軟了幾分,“皇上,公子自始至終都深愛著你,可你卻被仇恨蒙住了心眼,竟然一點(diǎn)也感覺不到他的真心。您如此睿智,為什么就想不到,以公子的才智和謀略,他若真要害你,您能活到今天,順利登基嗎?”
秦昭明腦海中猛地閃過安陽長公主離京前的那番話:“皇上,有些人有些事,不要用眼睛看,要用心去看”
原來,最錯最蠢的那個人是他!是他讓元洲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和煎熬!
秦昭明拼命壓抑著自己的呼吸,但心中的痛苦和悔恨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子一樣,狠狠的割裂他的心。他心痛的不斷揮動著雙拳,一下下的捶打著冰冷地磚,任由皮肉潰爛,鮮血飛濺
正這時,張勇急急忙忙沖入房內(nèi),“陛下,羽林衛(wèi)追到謝元洲的馬車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