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5頁）

“你想補課、想重新開始，可以。但你要靠自己?！?/p>

她咬著嘴唇，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帶。

半晌，才問出一句：

“媽，你當初說你不爭我了，是因為不想傷害我，還是你其實早就不想要我了？”

我動作一頓。

“我從來沒有想過不要你。”

“只是我現在的人生，不圍著你轉了?！?/p>

11

她又一次出現在我課后的小組討論里。

不是假裝路過，而是主動報名。

我站在投影前講“高三階段學生如何緩解壓力”那一節(jié)。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后排，一字一句記筆記，沒玩手機，也沒走神。

直到課后，其他家長散去，她才慢吞吞地收起本子，走過來。

“你今天講得很好?！?/p>

“謝謝?！?/p>

我正準備離開，她忽然問：“你要去哪兒？”

我頓了頓：“我約了合作方要聊下月的課程安排。”

她“哦”了一聲，欲言又止。

“你最近走得好快。”

“每次我想追上來，都已經來不及了。”

我側頭看她。

她垂著眼睛，像個剛剛學會低頭的孩子，不再倔強，不再鋒利。

“媽?！?/p>

她輕輕叫我。

“你以后能不能…別走那么快？”

我沒有立刻回應。

我低下頭，慢慢把包帶拉緊，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

“人生不是比賽，也不是誰追誰?！?/p>

“你得先學會跟自己并肩走?！?/p>

“等你不再害怕跌倒，不再把靠近當成妥協(xié)?！?/p>

“我們之間的距離，自然就會變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