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派,清泉峰。
清脆的聲響打破清泉峰的寧靜,主殿地上茶盞碎片四濺,故清歡扶著椅子把手,強撐著半死不活的身體站了起來,溫和柔弱的黑眸布滿血絲,胸膛劇烈起伏,壓抑怒火的低吼:
“別念了!”
能量所剩無幾的系統(tǒng)仍然發(fā)出冷冰冰的警告聲。
【名冠天下:三界第一美人。
名稱受到污染,沾染艷情,蛇蝎之稱,大部分人覺得您心腸歹毒,看看可以但不可深交,再次向宿主發(fā)出警告,您的名聲以跌破數(shù)值,即將受到電擊懲罰,請盡快完成主線任務與支線任務】
故清歡重重吸了口氣,他坐回椅子中,咳嗽幾聲,憤恨道:
“任務?呵,我忍了唐玄知這么多年,就是為了這該死的名聲和扶風幾人的好感度!但一百年過去了,他們根本就不認我這個師叔,還有名聲……名聲……”
他冷笑著念了兩句,滿腔怨恨:“你不給我法寶,系統(tǒng)兌換的又不夠,我就只能向旁人要,如今這些布陣的東西不知為何流落到了市面上,還被人挖出原來的主人,倒成了我不知羞恥向旁人要法寶謀害自家?guī)熜值淖C據(jù),名聲徹底毀于一旦,你讓我拿什么做任務?!”
他怨恨系統(tǒng)不幫他,只會威脅來威脅去,而沒有多少能量的系統(tǒng)也同樣怨恨和他綁定的廢物。
兩次電擊下,故清歡徹底瘋了,他抽搐著咳出一口血,嬌柔面容蒼白且猙獰,那雙柔弱無害的黑眸中充滿了魚死網(wǎng)破的瘋狂。
又過了兩日,他將“劍體補天道”一事在修仙界鬧得沸沸揚揚,連魔修的地盤也有耳聞,修仙界風云欲起,到處都是討論這件事的聲音,眾仙門也坐不住了,經(jīng)過一番嚴密討論,有幾家仙門來到凌霄派,和宮星河等人一起前往衍天宗。
他們到達衍天宗時,唐棠剛和他的大徒弟從床下打到床上,兩頭狼似的撕咬,云雨初停。仙尊本就是不喜歡熱鬧和麻煩的直男性子,做累了,就懶得再吵,坐在榻上注視著正在給他穿足衣和銀色長靴的大徒弟,沉默片刻,忽然問他。
“可是我將你們教壞了?”
他很早之前便有這個顧慮,縱使逆徒們?nèi)绱舜竽娌坏?,欺師滅祖,他也不忍下死手將其斬殺,一部分原因是這三個小畜生乃他親手養(yǎng)大,另一部分便是因他按照師徒禁斷的話本子養(yǎng)徒弟,養(yǎng)到最后養(yǎng)歪了,他自然責任重大。
扶風單膝跪在地上,一只骨骼分明的粗糙大手握著師尊的腳,另一手拿著足衣,低垂著冷寂的眉眼,正要給師尊穿上足衣,聽到這話后頓了一下。
唐棠坐在榻上,身后的窗戶開著,今日天氣不冷也沒有風,換進來的空氣都是清新志極的雪香。他一身銀色仙袍,墨色長發(fā)披散在后,窗外冷白天光落在他周身,將他襯得不染凡塵,謫仙一般。
軟榻上擺了一個木桌,川長思坐在師尊對面,單手撐著下巴瞧他,另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手中握著一把竹笛,懶散的輕輕晃悠。
望斷秋坐在書桌后的椅子上,轉(zhuǎn)動著指環(huán),聞言也是一頓。
他們都知道最有利的答案是“是”,但誰也沒想那么回答。
粗糙的手摩挲了下師尊伶仃微涼的腳踝,扶風低頭在他白皙干凈的腳背上輕輕碰了一下,隨后抬起身,將足衣和長靴給他穿好。
“天性如此,別多想?!?/p>
川長思胳膊搭在桌子上,身體微微前傾,笑盈盈的:“我們的貪念,豈能怪師尊了?”
他將那竹笛塞進腰間,下去穿了長靴后,拉著唐棠走到銀鏡前,看著對方坐了下去,手中點點白光化作一把瑩潤剔透的白玉梳子,輕撩起他的墨發(fā),輕輕往下梳。
軟榻后那扇窗開著,冷雪香清新,偶爾有鳥雀發(fā)出清脆的鳴叫,它們落在樹梢上,黑豆眼往窗戶里看。一身青衣的文雅男子,站在白衣仙尊身后,為他梳著墨色長發(fā),其余兩個男子看著這熟悉且角色顛倒的場景,眸色不自覺柔和,那青衣男子明顯也想起什么似的笑了一聲,梳過長發(fā),含笑道:
“徒兒還記得當初師尊為我們束發(fā),結(jié)果弄得一團亂的模樣?!?/p>
提起往事,仙尊也不禁回想起徒弟們小時候可愛乖巧的模樣,眉目柔和一瞬,但川長思的最后一句話,讓仙尊隱隱有些不服氣。
他冷冰冰的心想,如何便亂成一團?夸大其詞。
川長思剛將師尊的發(fā)束起來,守山大陣忽然被人攻擊,嗡的一亮,扶風偏頭,看向窗外。
大乘期和合體期的威壓襲來,驚動了衍天宗的眾人,一群黑衣劍修面容冷酷,大步往山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