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秒后。
望斷秋睜開眼,月光落在他身上,映得一雙眼睛灼亮。
隨后,扶風(fēng)和川長思也睜開了眼睛,竟是都沒睡著。
——
第二日天氣不錯,時隔半月,望斷秋幾人也終于見到了他們的師尊,玄知圣君。
川長思眼睛一亮,和扶風(fēng),望斷秋一起,恭敬地向?qū)Ψ叫卸Y。
“弟子見過師尊。”
唐棠掃了一眼表面又白又軟,心里烏漆嘛黑的小團子們,拿著書卷的手放下:“不必多禮?!?/p>
今日授課之地在清心竹林中。棕紅色高臺上,放著幾個靈木打的桌案,白衣圣君席地而坐,端的一副冷然脫俗,比山間的白雪還要冷。三人相繼坐在底下的蒲團上,偶爾有風(fēng)吹過來,竹葉發(fā)出嘩啦聲音,涼薄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
“功課可曾背會了?”
扶風(fēng)眸色平靜的看不出心思,先開了口:“背會了,師尊?!?/p>
唐棠略一點頭,先考了他一番,扶風(fēng)冷靜的一字不差背完,他又叫起川長思。
川長思背得磕磕絆絆,但好歹背完了,到了望斷秋,幾乎是唐棠出言提醒一句,他再背一句。
“神不離氣,氣……氣不離神,唔,呼吸……”
望斷秋眸色無辜,小心翼翼看著唐棠,心中卻帶著頑劣。
“呼吸相含,中和在抱?!卑滓孪勺鸬谑翁嵝炎约骸疤熨Y聰穎”的弟子。
“啊,對,呼吸相含,中和在抱,委志……呃,委志……”
“委志清虛,寂而常照。”
白衣圣君再次出言提醒。
望斷秋本還想繼續(xù)作死地挑釁他師尊的底線,想看看冷若冰霜的仙人被自己氣的暴跳如雷,盡失風(fēng)骨,沒想這人沒生氣,只是用一種“我這徒弟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的模樣,隱隱嫌棄地打量著他。
望斷秋心頭一梗,覺得惡作劇也不是那么有趣,為了不被師尊當(dāng)成先天失智,只好收斂自己的惡作劇,規(guī)規(guī)矩矩背完繞口的心經(jīng)。
唐棠這才露出一點滿意,讓望斷秋坐下,隨后看了一眼坐在靈木桌子后的三個徒弟,思索片刻道:“大道三千。本尊是由無情劍入道,你們可有自己想走的道?”
小豆丁們一個比一個茫然,還什么都不知道呢,不過玄知圣君財大氣粗,好東西不少,有一件難得的寶貝能測出人對道的親和力。
他拿出一個光球,讓三個小豆丁一個接一個過來測試一番,用完三次,光球直接破碎。
得出的結(jié)論是,扶風(fēng)適合和他學(xué)無情劍,川長思善音律和符箓。
輪到望斷秋測試,潔白的光球中密布血霧,一柄纏著荊棘的劍懸在其中,竟是殺戮道。
唐棠皺了皺眉,如果無情道是極致冷漠,那殺戮道就是極致瘋狂,和他的劍道是兩個極端,而且逐漸這個劍道的沒什么好下場。變成只會殺戮的瘋子,都是輕的。
他看著粉雕玉琢的望斷秋,心中思索再三,決定先教他無情道的心經(jīng),這樣就算待他長大,還是毅然決然選擇殺戮道,也能保住他幾分神智,不至于變成瘋子。
測完了天賦,授課便開始了。
風(fēng)穿過茂密清雅的竹林,竹葉晃動,發(fā)出沙沙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