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厭清楚他名義上的父親訓練他不是因為親情,而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些什么,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得到一本陰毒的秘籍,那天他正忍受修煉后骨頭都被凍住的疼,就聽到了這消息。
沒人知道原因,阿厭打聽了許久才有人給他透口風,孤女有一日去河邊漿洗,回去時不知為何臉色慘白沒有血色,腳步匆匆的離開。
兩日后,她求見教主,在外面跪了好幾個小時,進去后誰也未曾想到一介婦人竟藏起剪刀,想要殺了教主。當然……自不量力的她,就這么丟了性命。
他聽完,沉默不言。
阿厭十六歲時,教主身體越發(fā)的差,魔教眾人蠢蠢欲動,一天教主讓阿厭去面見他,這個是阿厭血緣名義上生父的毒蛇,終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魔教歷任教主修煉魔功活的都不長,那人也將窮途末路,直到在邪典中發(fā)現以至親之人心臟為引,搭配功法便能替換對方的內力和命數,才恍然想起了他還有個兒子。
阿厭,是他養(yǎng)的藥。
那天無人知曉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等扇門再次打開,人人厭棄的阿厭,提著一人血淋淋的頭顱信步走出了房門,他穿著一身的紅衣,笑著提起父親的腦袋,輕聲問眾人認不認他。
魔教中人猶豫,當然也不是沒有心懷鬼胎看不起人的,說他黃口小兒也敢白日做夢,最后這些人如何了呢?還不是盡數被新教主殺了干凈。
四月的相思花落了滿地,樹下再無撿花吃的孩童,魔教自此換了主人,迎來一波大清洗。
“……阿厭這名字不好聽,”
血海中少年一身火紅的緋衣,隱約可見長大后的風華,他瞧著相思樹的方向,歪著頭笑了笑。
“換成棠吧。”
“唔,那老頭姓什么我不清楚,母親……算了,吃了這么多的苦,那便叫個甜一些的名字。”
“就叫,唐棠?!?/p>
……
男人們心都要疼死了,不知道前些天,唐棠讓他們叫他“阿厭”時,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是潛意識覺得自己討人厭,惹人嫌嗎?
他們看著唐棠,恨不得立馬將他抱在懷里,輕輕吻一吻額頭,告訴他我們的阿厭從不討人厭,也有人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了。
君離深呼吸一口氣,可心口被堵住的感覺并沒消失,他蹲在唐棠旁邊,拉過他微涼的手蹭了蹭臉,垂著眸低低的叫他:“棠棠……”
空酒壺骨碌碌滾下石桌,啪嘰……落在綠色的嫩草中,唐棠坐在石墩上滿身的醉意慵懶,順手捏了捏君離的臉頰,不滿的輕嘖一聲,慢悠悠道:“誰教你叫這個?不乖……叫阿厭?!?/p>
君離面無表情被他捏著,不高興的抿了抿嘴,就是不肯叫上一句,唐棠便又扯了扯他的臉。
“不聽話……”
寂塵和溫卿隱也在他旁邊,聽到這話后,越發(fā)的心疼。沉默了幾秒后溫卿隱問他:“為何不能叫?”
七日醉醉了教主的神智,他微微一怔,注意到三人看過來的目光,幽幽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