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四月,微風(fēng)吹的海棠樹落下零星幾個花瓣,樹下擺放了一張美人榻,黃花梨的方桌架在榻上,煮著一壺?zé)岵?,淡淡的花香和茶香聞著便讓人心曠神怡?/p>
相思花,斷腸紅,魔教的地理位置養(yǎng)不活什么嬌嫩的花花草草,唯有這一樹垂絲海棠,不知多少個年頭在花期綻放了滿樹繁花。
唐棠便半倚在樹下的美人榻上,拿著茶杯送到唇邊,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單手將茶杯放在桌子上。
“噠”地一聲輕響,偷偷觀察著教主的魔教群眾,咻地移開了視線。
狹長的鳳眸一一掃過,魔教眾人后脖頸涼涼的,立馬縮了縮脖子,唐棠緩緩?fù)鲁隹跉猓唤?jīng)心中又似乎帶上了一點咬牙切齒:“那三個正道偽君子,還在魔教的山門外?”
林不問尷尬地咳嗽一聲,小聲:“是,今日那神醫(yī)谷谷主叫了幾輛馬車上山,門口的弟子瞧清楚了,里面都是上好的吃食和名貴的茶葉,估計您再不去見見,他們連房子都要建在魔教門口了!”
距離上次正道大舉圍剿魔教,已經(jīng)過去四日,不相干的走了個干凈,只剩下被薄情寡義負心漢給拋棄的三位正道領(lǐng)袖,扎根了似的守著山門。
他們打也打不過,罵……罵也不太敢罵,那仨人一個比一個兇,唯一一個病弱的小白臉,瞧著溫和清雅的,實則他娘的最壞。
林不問不禁撓撓脖頸,那上面還有中毒后發(fā)癢的紅痕,他嘆了口氣:“教主啊,您說您撩撥誰不行,非要把正道領(lǐng)袖給招惹個遍,如今這江湖傳言……誒,教主你抖什么?”
唐棠打了個哆嗦,努力壓制顫抖的腿,咬著牙擠出一句話:“以后魔教之內(nèi)禁止說“江湖傳言”這四個字!”
他聽了就屁股疼!
“……好?!绷植粏栆活^霧水,哼哼唧唧略過那幾個字:“如今您除了殘暴的名聲,又多了個喜愛玩弄正道天之驕子們身子并且在他們愛上您時,棄之如履的負心漢名聲,甚至……甚至……”
他有點難以啟齒了,仿佛又回到那天,正道各大掌門手指顫抖的指著魔教吐血三升的場景。
含糊地道:“連和尚,跟病秧子也不放過,委實恐怖至極,勸各位正道天之驕子,見到您就躲得遠遠的?!?/p>
唐棠面色不變,砰地捏碎了茶杯,溫?zé)岬乃髁藵M手,從指縫處逐漸落下,他緩緩?fù)鲁鲆豢跉?,將殘片扔到一邊,拿手帕擦了擦手:“好,好……?/p>
緋衣大魔頭氣笑了,自顧自點了點頭,和林不問說:“去,查清楚正道的天之驕子,還有誰練的武功是至剛至陽,不就是花心風(fēng)流么……這個稱號我接著了,那就別怪我把正道禍害個遍?!?/p>
林不問咽了咽口水,干笑著:“不,不大好吧教主,雖然看正道的偽君子們吃癟渾身舒爽,但是咳……”
提到渾身舒爽,他噗嗤笑了起來,準備勸阻的話也跑題了:“哎……教主你沒見著。當時所有人都在驚天動地的咳嗽,幾個老家伙吐血三升,氣急敗壞指責(zé)你,想為正道留點顏面,但奈何那三人拆臺拆的可當真是絕情,竟說是他們自愿和教主好。嘖嘖,偽君子們的臉色別提了!”
他學(xué)其中一個老頭,吹胡子瞪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進閻王殿:“光天化日和魔教教主攪和,你們成何體統(tǒng)!簡直……簡直枉為正道!”
裝作痛心疾首的學(xué)幾句,隨后捧腹大笑:“特別是那枯蟬寺的佛子,哈哈哈哈他們看他的眼神像是那被山賊擄走過的千金小姐,要給枯蟬寺的方丈寫信怒斥佛子破了色戒,可人家根本不理,眼神跟看雜草……嘶,林不聞你踢我干嘛?!”
林不問話還沒說完,突然被反射弧長但不傻的林不聞踢了一腳小腿,郁悶地嘟嘟囔囔了一句,見親哥哥面無表情給他遞了個眼神……
“……”林不問僵硬的轉(zhuǎn)頭,看教主對他笑著,用眼神示意他“繼續(xù)別停”,心里咯噔一下。
靠,這是主角之一啊?。?/p>
“教……教主?!彼逕o淚,想要求求情,沒等說出口就被打斷了。
唐棠鳳眸微彎,故作疑惑:“嗯?你在叫誰?我不是擄走千金小姐的土匪嗎?”
他笑瞇瞇的看林不問:“聽孟堂主說商鋪里最近人手不足,缺一位送信的信使,既然左護法如此清閑,不如去幫一幫孟堂主,如何。”
魔教是邪魔外道,人人手中都染過鮮血,性格和仁義沾不上邊,卻并不像話本子里似的靠殺人過活。那得殺多少有錢人,才能養(yǎng)活這上上下下。
而孟堂主,便是在教中管銀錢的,手下鋪子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