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半夢半醒,發(fā)現(xiàn)旁邊的男人不在,便下床來尋找,他已經(jīng)很熟悉柳家的結(jié)構(gòu),穿著一身保暖的棉質(zhì)睡衣,踏著柔軟的拖鞋,也沒拿導(dǎo)盲杖,一步一步……在路過有人說話的書房時身形停頓,剛準(zhǔn)備推門進去,就聽見符哲的聲音。
“二爺,您說您這是何苦?”符哲茂打個哈欠:“小腿受傷,我也可以推輪椅,帶您去公司,或者早點把文件帶回家處理,哪兒就用凌晨兩點,熬夜處理文件?!?/p>
書房暖黃色的燈光下,柳逢白鼻梁處,金絲眼鏡閃過一絲光亮,他簽好字把文件合上,語氣不緊不慢:“早點我沒時間?!?/p>
符哲茂困得要命,沒發(fā)現(xiàn)二爺想要秀的心,隨口接了一句:“集團旗下茶莊的品茶會不是昨天開完了?也沒什么大型活……”
柳逢白聞言抬頭,金絲眼鏡架在鼻梁,拿著鋼筆的手輕輕一推,唇角勾起一抹笑:“和集團無關(guān),白天……我還要陪小朋友學(xué)習(xí)?!?/p>
符哲茂一噎。
靠,把狗騙進來殺??
書房門口,唐棠將他們之間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忍不住笑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門。
沒過幾秒,門被打開。
符哲茂將唐棠迎了進去,并且識趣的退下,替他們關(guān)好門離開。
“棠棠,怎么醒了?”
休息多日,柳逢白槍傷好的差不多了,完全是為了陪唐棠,才一直沒去公司,這會兒見他來書房找,便也坐不住輪椅的過去,牽著唐棠的手腕,帶他到老板椅讓他坐好,低頭吻吻他的手心,語氣溫柔像是在哄小朋友:“做噩夢了嗎?”
唐棠搖了搖頭,他坐在老板椅上,溫順的黑發(fā)細(xì)微的凌亂,微仰著頭看向前面,暖黃色燈光暈染著,讓他這幅美玉般的相貌,看起來越發(fā)的溫柔沉靜:
“這么晚,還在處理文件?”
柳逢白也笑,不同于唐棠的沉靜,男人是更加成熟的溫潤,他們身上的氣質(zhì)像,也不像,融合起來卻是相得益彰的般配。
“品茶會剛結(jié)束,還有一堆文件等著我處理,乖孩子……先睡吧,爸爸處理好就回?!?/p>
唐棠:“……”他看不見,要不然真想瞪柳逢白一眼,這個老不正經(jīng)的……一直到今天還在自稱是他的爸爸。
柳逢白便笑著,看溫潤青年偏過頭去,耳根一抹紅迅速蔓延,最正經(jīng)不過的小朋友,被他這壞胚“長輩”調(diào)戲著……卻不知為什么走神了。
儒雅男人眉梢一挑,有點不敢相信,繼而一手撐在老板椅的扶手,彎下腰……低頭去啄吻著他的唇,輕含住那軟軟的唇肉吮了吮,聞著他身上那好聞的體香,放輕語氣,問他:“怎么了,寶寶?!?/p>
唐棠回了回神,他的唇瓣被吮了一下,泛起一絲瑩潤,這雙看不見的眼睛,是一如既往的黑暗,明明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但……
暖黃色燈光,溫溫柔柔地灑落在他們身上,桌上一杯冷茶已經(jīng)失去了香味,鎏金鋼筆放在了文件的紙張上,香爐正飄散的淡淡白煙。
儒雅的男人低著頭,而坐在椅子里的青年,則輕仰著他的腦袋,伸手……用指尖觸碰到男人的眉眼,那雙好看且讓人惋惜的眸沒有焦距。
他很輕很輕……宛若呢喃。
“你,是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