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曖昧歸曖昧,他話里的不容拒絕可一丁點都沒少。
“不打麻藥,很疼。”青年醫(yī)生看向他,仿佛對他為什么不打麻藥不感興趣,只是簡單的、在向他這名不聽話的患者陳述事實。
楚妄眸色一暗,眼前的醫(yī)生淡漠出塵,仿佛什么事都不能讓他放在心里。
不過……
他真的很想看看,醫(yī)生臉上的平靜被打破,那該會是……怎么樣的一副美景。
楚妄眨了眨眼,遮擋住里面驚人的病態(tài),笑意盈盈的嬌氣:“醫(yī)生,可要輕點呀……我怕疼?!?/p>
醫(yī)生護士:“……”
你血都要流干了好嗎?現(xiàn)在怕疼了???
幾個醫(yī)護人員無語,集體吐槽。講真的,如果不是這人身上有傷口,臉色也蒼白沒血色,打死他們都不會信,這閑適的仿佛在自家后花園喝茶的男人,竟然是中了槍擊的患者?
唐棠帶上口罩,消完毒后準備取出子彈。白西裝脫掉,越發(fā)顯得這男人身材好極了。不過由于時間太長,襯衫的布料和傷口處的皮肉粘連在一起,唐棠剪碎襯衫,慢慢將粘連的部位往下扯。
一個圓洞周圍全是半干不干的血跡,撕扯的時候讓幾個醫(yī)護人員看著都疼。楚妄卻依舊沒什么影響,只是斂眸,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看醫(yī)生扒掉他的衣服。
手術(shù)刀劃開肌膚,這人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幾個護士看著都肉疼,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說出來“怕疼”這兩個字的。
唐棠垂著眼,修長勁節(jié)的手戴著醫(yī)用手套,宛若教科書般的手術(shù)在這間急救室進行。
楚妄患有先天性失痛癥,甚至倒霉的,連興奮的情緒都很少有。生活沒了調(diào)和劑,毫無波瀾的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他的性格也逐漸病態(tài)。為了尋求刺激,他幾乎從小瘋到大,也沒有誰敢主動去招惹不要命的。因為黑白兩道都知道這個不宣于口的秘密……
楚三爺秉性無常,是個幾秒前還和你談笑風生,幾秒后就能微笑著要你命的瘋子。
——
染血的子彈啪地落在托盤,唐棠眼睫微垂,仔細縫合著腹部的傷口。楚妄偏著頭,一根一根數(shù)著醫(yī)生纖長的睫毛。
他突然柔弱的啞聲:“醫(yī)生我好疼啊……”
戴著口罩的醫(yī)生抬起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再說“忍著”。
對,就是這么冷酷無情的兩個字,楚妄閉上眼睛,低低的笑出了聲,果然,他好喜歡這個小醫(yī)生啊。
忙碌了一個小時,最后楚妄成功住上了醫(yī)院,至于報警的事……楚三爺?shù)碾娫捯淮蜻^去,全警局的值班人員瞬間清醒,都高度戒備,謹慎詢問。
然后,就聽這個心狠手辣的大佬說……
“我要報警,合法公民被人槍擊,這事你們管不管?”合法公民楚先生語氣戲謔,慵懶的往后一靠,狹長的眸看向一直等他報警的冷臉小醫(yī)生,輕笑。
警局值班的高層圍著接線員側(cè)耳傾聽,聽到這話就:“???”
你??合法公民??
接線員語氣艱難:“楚……楚先生,您?要報警??”
“怎么,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