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宮。
徐妃慵懶地側(cè)臥美人榻,纖纖玉手被宮女輕握,用以花汁潤紅指甲。她闔眼聽著太監(jiān)細聲匯報著消息,那雙丹鳳眼忽地睜開,意味不明的輕聲。
:“你說什么?陛下中了丹石之毒?消息可準(zhǔn)確?”
大太監(jiān)胳膊上搭著拂塵,忙對徐妃矮了矮身子,壓低陰柔的聲音道:“確確實實啊娘娘!”
徐妃聞言神色不變,丹鳳眼瞥了一眼宮殿內(nèi)低著頭的宮女們,懶懶的抽回手:“行了,你們都下去吧?!?/p>
宮女們福身行禮。
“是?!?/p>
宮女們退下,望月宮內(nèi)只剩下大太監(jiān),和徐妃的貼身宮女。
徐妃將染到一半的手伸到自己眼前,垂著鳳眸打量,心中想的卻是皇上是怎么為了連含煙這個賤人降了她的位,又是怎么打壓徐家,抬舉連含煙那個草包兄長的!
她眸中滿是恨意,紅唇勾出冷笑:“若是叫她連含煙的兒子當(dāng)了皇帝,那這天下,那兒還有本宮和二皇子的活路!”
“竹月,去給父親修書一封。告訴他,時機已到?!?/p>
大宮女福了福身:“奴婢明白?!?/p>
—
養(yǎng)心殿內(nèi)把守森嚴(yán),宮人們進出都低著頭。
連皇后好不容易敲打完宮人,瞞下嘉定帝昏倒一事,便聽見嘉定帝醒了,她忙的移步走進內(nèi)室。
嘉定帝半躺在龍床上,正喝著宮人喂來的湯藥,病態(tài)眉眼滿是陰郁之態(tài),仿佛隨時要爆起殺人。
她心中顫顫,偽裝出一副欣喜的模樣,溫婉眉眼多了一份脆弱:“陛下可算醒了,怎么好端端的,竟中了……中了這種毒?!?/p>
她咬了咬唇,欲言又止:“莫不是太子……”
嘉定帝何嘗不懷疑太子,可就算懷疑他也不能聲張!他下頜線緊繃一瞬,壓低的語調(diào)陰森。
“皇后,朕中毒之事,一定要瞞的死死的!”
連皇后讓宮人都退下,自己坐在龍床邊,拉住他的手:“陛下放心,臣妾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p>
嘉定帝倚著床,眸色陰晴不定,琢磨起到底是不是太子做的。若真的是太子,那他怎么會把能醫(yī)治神醫(yī)帶過來給他檢查身體?
提到被他親自趕走的神醫(yī),嘉定帝心里便堵得慌,他胸膛起伏的深呼吸,血壓蹭蹭往上涌。
他想控制自己,卻效果甚微,嘉定帝感受不到自己的變化,但滿朝文武都看得出來皇上最近越來越喜怒無常了,連平日最疼愛的六皇子都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連嘉運是被人捧著長大的。這些日子受的委屈怕是比穿過來這十多年都多,他心中煩悶,不愛看見嘉定帝那叫人害怕的模樣。
碰巧這日,大學(xué)士家長子娶妻,連嘉運和他家小公子交好,為了躲開嘉定帝,便出出宮參加喜宴了。
他如今是六皇子,就算這些日子名聲再不好,也有人樂得捧著他,他們在涼亭中吃喝談笑。
“要我說,咱們六皇子,做詩才是真正的這個!”工部侍郎的兒子喝的臉通紅,豎起大拇指。
“那是,六殿下可是家喻戶曉的神童。其他什么亂七八糟的,哪兒能比得過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