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賊沒了蹤跡,一對摯友為其反目,打的馬車噼里啪啦的直響。佛子雪白的僧衣一塵不染般干凈,他眉眼低垂轉(zhuǎn)動佛珠,片刻后動作停頓。
相貌清雋的佛子,道一句“我佛慈悲”,踏著馬車邊緣一躍而入。
不多時,結(jié)實(shí)的紫檀馬車劇烈晃動,玉蘭白龍駒躁動不安,在原地來回的渡著步,“轟——”地巨響,馬車陡然散了架,三人被迫分開。
溫卿隱武功最弱,受的傷也最深,他咽下涌上來的鮮血,看了一眼君離脖頸處的毒紋,又將視線移到了同樣中毒的佛子身上。
他嘆了口氣,心想那魔頭真是厲害,將正道的領(lǐng)袖睡了個遍,連枯蟬寺佛子都被引誘,讓其為他破了戒律,犯了色戒和妒心。
溫卿隱定了定心,整理好凌亂衣衫,笑著戳他們倆的傷疤:“雖不清楚你們?yōu)楹瓮蝗话l(fā)怒,不過我想……二位貌似還沒這個權(quán)利?!?/p>
君離撿起龍淵劍,聞言表情更冷;寂塵手持十八顆菩提的珠串,眉眼間神色冷漠;溫卿隱擦掉唇上的血,病懨懨的笑像小三上位。
寂塵靜靜看了他幾秒,手持著佛珠放在胸前,唇瓣微動道一句佛號,平和:“兩位施主。”
“人生在世,各憑本事?!?/p>
君離表情依然是冷的,冰的,凍死人不償命的:“好?!?/p>
溫卿隱笑了笑,他不驚訝佛子的執(zhí)著,那樣的人,就算是滿天的神佛也能拉入這世俗紅塵之中,略微地一點(diǎn)頭,贊同寂塵的話。
他們誰也不想放手。
……
峭壁拔地,半邊懸空。
林不問從懲戒室出來,擦干凈手上的鮮血,快步走到一間房門前,敲了敲門:“教主?!?/p>
“進(jìn)來?!?/p>
一聲慵懶的聲音傳出,林不問推開門,濃厚血腥味撲了滿臉,他嫌棄地皺皺鼻子,越過地上被血葫蘆似的快要不成人形的東西,快步走到軟榻旁邊。
……除卻地上那一灘東西,這間房間裝修的好不奢靡,從花瓶到墻上名貴的字畫,香爐內(nèi)千金難得的名貴香料,盛著茶水的暖玉茶杯。
所有的東西都用在了它們應(yīng)有的用途,而不是被收在庫房把玩。也證實(shí)了這房間的主人,吃穿用度究竟有多挑剔精細(xì),多么的不好養(yǎng)。
香爐飄散著淡淡白煙,柔軟的美人榻上,緋衣男子垂眸,懶散地把玩著一枚白色棋子。林不聞?wù)驹诿廊碎脚赃?,面無表情捧著個果盤,咬了一口鴨梨。
林不問站在那,目光偷瞄一下林不聞,不客氣地?fù)屵^果盤,從里面摸出來一個黃黃橙橙的橘子,他低著頭扒開橘子皮,塞半個進(jìn)嘴巴里,看著地上痛苦求饒的人,食欲還挺好的含糊不清。
“教主我都問清楚了,正道那些偽君子打算今日來魔教送死?!?/p>
美人榻上,唐棠“嗯”了一聲,白皙指尖輕捻著溫潤的棋子,漫不經(jīng)心的把玩,語氣似乎帶著笑意:“瞧瞧,我們魔教的孔堂主,本事大的竟會和正道勾結(jié)了……”
他音量不高,地上的人聽到這聲音卻下意識打個哆嗦,虛弱無力滿嘴鮮血的含混低罵,大概再說他殺父奪位,早晚會遭到老天的報(bào)應(yīng),各種污言穢語,想激怒唐棠給他來個痛快。
唐棠玩弄棋子的動作突然停下,仿佛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樂的眼淚都快出來:“一個魔教堂主,竟和我談什么老天有眼?”
他笑的開心,林不聞和林不問卻冷了臉,看死人一樣看孔友。唐棠一手杵著腦袋,鳳眸笑盈盈的望著他:“報(bào)應(yīng)啊……我等著?!?/p>
最后鮮血淋漓的孔友被影衛(wèi)拖走,沾染血跡的地毯,也被仆人們收拾掉。
仆人們剛小心的退下去,影衛(wèi)便大步進(jìn)來,單膝跪在地上:“教主,武林盟出現(xiàn)在魔教百里外?!?/p>
有樂子找上門了,唐棠卻不太想動,懶洋洋的“唔……”了一聲:“不聞不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