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刑“嗯”了一聲,握著他的手放到唇瓣親了親,低啞的說:“怎么了寶貝兒?害怕了?”
唐棠心跳的如同打鼓,他咽了咽口水,囂張又驕橫不講理的聲音里藏著一絲絲試探,他說:“如果我說,柯嘉言想要殺了我,你們信不信?”
江刑親吻他手背的動作一停,江凌淵也抬頭,眸色里的溫柔漸漸退去,倆兄弟默契的看向唐棠。
過了一分多鐘。
唐棠心里的勇氣已經(jīng)要泄干凈了,一種毫不意外的感覺油然升起,他剛想扯著嘴角笑笑,說自己開玩笑呢,就見江刑擰著眉問他。
“怎么說?”
唐棠笑容還沒扯出來,就徹底消失掉了,他沒什么情緒的、仿佛在鬧著玩兒似的跟他們說道:“之前我出車禍的事兒是他做的,別問我為什么知道的,也沒有證據(jù)。”
話音落下,又是一陣沉默。
他在這之前有了早該料到的心理準(zhǔn)備,竟也沒覺得有多難過,畢竟他也知道自己連證據(jù)都拿不出來,怎么可能讓人信服?
就是沒意思。
沒意思到他不想玩兒了。
唐棠很冷靜,心里一點都不失落,他動了動身體,想要從江凌淵懷抱里掙脫出去說自己困了,準(zhǔn)備睡覺了,可卻被江凌淵牢牢抱住。
他似乎聽見江凌淵的呼吸微重,抱著他的力道像是在慶幸自己的珍寶還沒消失,勒的他骨頭都疼。江刑也沒好到哪兒去,手勁兒賊大,把他手都他媽攥紅了。
“嘶……松手松手?!?/p>
唐棠倒吸一口冷氣,火大地在江凌淵懷抱里掙扎,甩著江刑的手,他剛想嚷嚷一句什么,額頭忽然被江刑親了一口。
隨后,男人移開唇,用自己的額頭貼著他的額頭,低啞的說:“對不起寶貝兒,是我們沒保護(hù)好你?!?/p>
江凌淵沒有說話,只是將他摟得更緊了,仿佛不想再放開。
“…………”
唐棠有一瞬間的茫然,他推開江刑,仿佛受到什么沖擊的說:“不是……我沒證據(jù),你們這就信了?”還試圖勸解:“軍人不都是最講究證據(jù)的嗎?我這可是口空無憑啊?!?/p>
正在他懷疑著自己的父親和叔叔是不是被什么臟東西奪舍了的時候,忽然被江凌淵抱起來放在旁邊,他屁股挨著不軟不硬的床,略有些戒備拿過邊兒上的空調(diào)被擋住自己。
隨后……唐棠仔仔細(xì)細(xì)地確定了他們是本人無疑,眸中的戒備才漸漸退去,欲言又止地瞧著能看見他眼睛的江凌淵和不在半跪在地上的江刑,很想欠日的問一句自己的親爹和叔叔,這種情況持續(xù)多久了?不能放棄治療啊!
嘶,就怪讓人害怕的……
在他胡亂瞎想的時候,江凌淵回答了他:“我們信?!蹦腥死潇o的說:“我養(yǎng)大的孩子從小調(diào)皮搗蛋,可秉性不壞,就算再討厭一個人,也不會故意說謊去陷害。對不起寶寶……”
在唐棠略微莫名其妙的目光中,江凌淵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輕嘆了口氣:“——作為父親,我沒盡到自己應(yīng)有的職責(zé),沒法讓我的兒子相信,當(dāng)他在外面被人傷害時回來跟我撒嬌,訴苦,我會幫他報仇,這是我的失職?!?/p>
……抱著一條空調(diào)被,縮在床角的少年心里很慌,他將手里的被子都抓緊了,咽了咽口水,在心里罵自己冷靜,真他娘沒……沒出息。
江大指揮官漆黑的眸色里皆是縱容和疼惜,還帶著一點兒挫敗,繼續(xù)說:“我們對你不在是單純的親情。但是……棠棠,你永遠(yuǎn)都是江凌淵的兒子,江刑的侄子,也是我們唯一心愛的伴侶、愛人?!?/p>
旁邊兒的江刑也笑,他看著縮在里面的緊張、無措、恨不得虛張聲勢咬人恐嚇?biāo)麄兊奶铺?,低啞的嗓音性感:“是我們寶貝的小混蛋?!?/p>
唐棠心頭的酸澀越來越沉重,他從小到大沒見過江凌淵和江刑幾次,也不知道當(dāng)自己受欺負(fù)了,男人們也會為他報仇找場子,更不知道,他們會毫無顧慮的相信自己。
這是他要的偏愛嗎?
唐棠不知道,他腦袋亂的厲害,呼吸也有些急促了,不管他怎么罵自己心頭那尥蹶子的小鹿,告訴它你消停會兒吧,別他媽撒歡兒了!都沒有任何用,糊里糊涂的心想自己應(yīng)該冷靜冷靜,便偏過頭掙脫爸爸的掌心,表面平靜如水的點著腦袋,胡言亂語說了一些連他自己都沒聽明白的話:“哦……哦我知道了??录窝缘氖聝何覜]說謊……現(xiàn)在天快黑了吧?我……我也該睡覺了,對,睡覺?!?/p>
他說完立馬拉過被子,把自己蒙的嚴(yán)嚴(yán)實實,明晃晃的是要送客,也體現(xiàn)出內(nèi)心的不平靜。